这时众人已开始随着引路的小姑娘步出后殿,李冉冉扯扯吴疗的袖子,示意跟上去,冷不防后边有一道声音传来:“李姑娘,你还不能走。”
不能走?她胆战心惊的转过头去,瞥见那黑袍老者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她,不由一哆嗦,难不成作弊的事情被知道了?现在就要将她逐出师门?
浑身僵硬的杵在门边,吴疗从她身边脚步翩然的经过,临走前还不忘挤眉弄眼一番。李冉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继而慢吞吞的走回去。
这时偌大的殿堂里只剩下了三个人,那名为花信的美男仍是坐在椅上假寐,无彦站在中央,负手而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周围显得极为静谧。
半晌,他客气道:“李姑娘,请坐。”
先礼后兵!她直觉有诈,只能忐忑不安的坐下,略微定了定心神,这才开口道:“不知前辈叫我留下来所为何事?”
他轻轻抬手:“姑娘无需紧张,只是闲话家常罢了。”
李冉冉偷偷翻了个白眼,如果单纯只是闲话家常为什么偏偏只留她一人,难不成她长的比较有亲和力?平生最恨别人说话拐弯抹角的了,偏偏这边的人都爱一套一套的,着实让人受不了。叹口气,她又道:“前辈有话不妨直说。”
无彦似是有些讶异,沉吟片刻道:“姑娘刚刚使的那套掌法让老朽大开眼界,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这一句话恰恰击中了某人的死穴,她憋了半天,仍是憋不出个所以然来,原先骗骗那小姑娘也就算了,若是让她在这睿智的老者面前睁眼说瞎话,难度系数实在太大。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的开口:“其实我根本不会武功……”
闻言他脸上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仿佛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转过身又淡淡的道:“那位小兄弟又是怎么回事?”
她低下头小声的道:“那人……那人也是我雇来演戏的。”
“噗哧”有人笑出了声。
李冉冉抬头,见那美男半眯着凤眸看她,顿时大窘,这般不光彩的事情还得让第三个人听到,着实丢脸得紧。
花信歪过头,懒懒的趴在身侧的小桌几上,调侃道:“想不到姑娘竟下了这般苦功夫,在下佩服。”
她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颇为尴尬,念初中的时候老师要求默写课本,她曾为了不被罚抄而将所有要求段落用铅笔抄在课桌上,结果当场就被抓了个现行,还在教室门口罚站了一节课,羞愧的无地自容。而现在……唉,差不多就是当时的那种感觉吧,小心翼翼的抬眼望了下无彦,见其仍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她更加陷入绝望之中,这次怕是要被轰出去了。
“师兄,我看李姑娘倒也不像是恶意欺骗之徒,出此下策也是为了入我昆仑,情有可原。”
李冉冉感激的看着他,完全没料到此人会替自己说好话,更何况她与他在这之前只说过一句话,压根算不上熟。
花信回她一个千娇百媚的笑,软下腰又伏回桌几上。
无彦捋了捋长须,不语。
李冉冉急忙跪下:“我知错了,希望前辈能看在我一番苦心上,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今后绝不再犯,潜心修习武艺,将昆仑绝学发扬光大!”
他垂下眼帘,缓缓开口:“那就略施薄惩,从现在开始罚跪至明日傍晚。”说罢拂袖离去。
花信站起身,走至她身边,略带同情的看她一眼:“保重。”旋即步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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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布帘掩去外边的日光,只余下室内昏暗的油灯微微增加了一些亮度。
红衣男子跪在门边,头几乎贴到了地面上,眼神里满是恐惧。半晌,床榻边传来沙哑的声音:“萧墨,你可真叫我失望啊。”
闻言他不受控制颤抖起来,咬着牙道:“属下办事不利,愿受门规处置。”
床上的人缓缓坐直身子,冷哼一声:“蠢东西,盗个心法还要我亲自过去救你,你说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还望谷主再给属下一次机会。”频频磕头。
那人呼吸一顿,厉声道:“谁让你磕头的!停下!”
萧墨惶惶的看着他,额头上已有血迹渗出。一只手忽而抚上他脸颊,轻轻卸去那银质面具,粗砺指尖滑过他光洁的下颔,充满迷恋的在上边流连。
片刻,他轻声道:“可不许毁了这张脸。知道么,你长的和你娘一模一样,一样的美,一样的媚。”顿了顿,他又紧皱起了眉头:“可惜,你娘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竟然敢背叛我,你说,你会不会背叛我,说!”
手指陡然用力,像是要捏碎他的下颔,他只能忍痛道:“属下不会,属下会一辈子对谷主忠心耿耿。”
“很好,过来。”
萧墨难堪的闭上眼,任那双手在身上游移,握紧了拳,指甲陷入掌心,却也止不住那满心的屈辱感。外边和风煦日,明明只隔了一道窗一扇门,他却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永远关在这黑屋子里,永生永世受着折磨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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