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天际, 柔和光华似水流淌, 渲染出安逸又宁静的画面。迷朦夜色里隐约可见女子身影, 跌跌撞撞, 徘徊不前, 踉跄了几步后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不见了动静……
良久——
有些类似笛声的特殊鸣叫响起,山林间很快传来回应的动静, 伴随着树枝摩擦的悉悉索索,在这寂夜里不断回旋。半晌,纯白的神兽几乎是从天而降,服贴的趴在女子跟前。
“大白, 快, 带我上去……”她只觉太阳穴开始隐隐跳动, 连带着晕眩感也阵阵袭来。用力扣了扣额头, 她在心里叫苦不堪,这女儿红的酒劲未免也太彪悍,才一碗就让她如此崩溃, 自己酒量也不算差, 如今居然成了“一碗倒”么……
白泽抖了抖圆滚滚的肚皮,继而迅速驮着身上女子向上冲。夏日的天气闷热不堪, 即便是有山风吹来也带着燥热感, 拂在李冉冉脸上丝毫没有醒酒作用, 反倒是让她愈加清晰的听到自己的粗喘声。
半晌, 昆仑殿已在眼前。
白泽摊平四肢示意对方已到达目的地, 等了半天身上的人竟然毫无反应, 死命揪着它的耳朵不肯起身。它吃痛的嗷嗷低吼,原地飞快的转了一圈,想把某人摔下来,熟料对方伸长手一把抱住了它的脖子,嘴里大呼小叫的直嚷嚷,不知在兴奋些什么……
僵持了半天白泽终于恼羞成怒,举起胖嘟嘟的爪子一把将背上的某人拍飞,可怜李某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就骨碌碌的滚到了寝房外。
昏黄的烛火映在窗上,透出某个身影,仔细一听,还有隐约的水声。李冉冉异常敏捷的爬起来,附耳上去听了片刻,嘴角歪起诡异的弧度。
白泽看着她此刻布满血丝却又异常明亮的眼睛,身上的毛都被吓炸了,趁着她的注意力全在房里,它捧起爪子正准备开溜,甜甜的嗓音却不适时的响起——
“那边那位穿白衣服的司机大哥,请你等一等。”
白泽彻底惊恐,瞪大了眯眯眼往后退。李某人撩着长发,脊梁挺直,直线猫步朝它靠近,边走边娇笑:“怎么都不收钱呢,你好心载我上来,我总得意思意思不是么?”
它捧起爪子捂住脸,眼前这个女子太过陌生,明明是同样的脸孔同样的身段,说话方式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让人怀疑是不是鬼上身了……
她狐疑的眯着眼睛凑近,一双手闲不下来的在它背上乱抓,“咦,怎么这么多毛,返祖现象么?”
白泽拼命扭动身躯想要脱离魔爪,李冉冉却全然陷入亢奋状态,纤纤十指一根接一根的拔着它身上的毛,嘴里念念有词:“司机大哥,原来你不止长得像熊,连毛皮都和熊一模一样……”
如果白泽能说话,想必它现在肯定会吼回去——“老子不是熊,老子是神兽!”可惜它就算再聪明伶俐还是只能干吃哑巴亏,情急之下也只能采取暴力手段……
撅屁股,顶腰,举爪,拍飞——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李冉冉再度华丽丽的沿着抛物线轨迹在不远处完美坠落,一落地又不怕死的扶着墙站起来,“哎哎哎,我只是和你商讨一下达尔文的进化论,你犯得着这么穷凶极恶么?”
白泽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再逗留,短腿一迈就飞速朝着自家大门前进。李冉冉状似苦恼的歪着头,半晌又咧开嘴,哼着小曲一脚踹开了房门。
室内春色旖旎,勾起无限遐思。秦无伤墨发倾泻,散落下来盖住大半背部,浴桶里蒸汽袅袅,更衬得他额上掌门朱砂印记红润鲜明,总是没有情绪的双眸在目光接触到来人的一刹那滑过惊诧,随即探手取来一旁的白袍披上,命令道:“出去!”
李冉冉愣了一愣,继而直挺挺的走至门边,脚尖轻轻一拐,合上大门后又闲闲的靠在墙上,“我就不出去!”
秦无伤淡淡蹙眉,脸上略过一丝惊疑,闻到空气中的酒味才了然的道:“冉冉,你喝醉了,早些回屋休息。”
她看着对方半干长发以极度蛊惑的姿态贴在其弧度优美的下颔上,目光往下,精致锁骨上还有晶莹的水珠,蜿蜒留至半透明的白袍里……鼻血忽而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李冉冉随意抬手抹去,全然不知此刻自己的模样有多可笑……
他哭笑不得的别过脸,叹道:“为师现在不方便,你先出去。”
李某人倏然来劲,拉长了嗓音道:“美人儿,还敢和爷玩师生恋的游戏——有意思,我喜欢!”
秦无伤顿觉荒谬的低声呵斥:“再不出去明日杖责三十!”
她嬉皮笑脸的耸耸肩:“杖责一千都行,只要你今夜从了我……”
“住口!”他拉下脸,很想将其点穴制住,可心里又苦恼,若是保持面对面的姿势杵在原地,那他又怎么从浴桶里起身,未免也太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