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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纾的眼下,早已布满青影,却仍旧趴在桌上,强打起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盯着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白鼠。
颜熠长臂一伸,便用黑不溜秋的布,将装着小白鼠的铁笼罩住,彻底隔绝了容清纾的目光,“夜深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让人告诉你结果。”
容清纾打了个哈欠,眼睛里蓄了盈盈的泪光,还是扯下了黑布,拍着胸脯保证,“颜熠,就凭你这么关心我,我就要坚持下去。”
颜熠再没说话,随意从旁边抽出一本书卷翻阅。不过,与平日的专注不同,颜熠这次一翻开书卷,眼中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颜熠,每次和你说正事的时候,你总是翻书,难道这书比我还好看吗?”容清纾对此很不满,伸手就夺过颜熠手中的书。
她倒是要看看,颜熠究竟每天都在看些什么书。
颜熠一直注视着容清纾,看她打开书本后变了又变的脸色,不禁低笑起来。
容清纾此时怎会不知,自己是被捉弄了,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念着,“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砖,明其习劳,主执勤也。斋告先君,明当主继祭祀也。三者盖女人之常道,礼法之典教矣……”
这下轮到颜熠脸色变化不定了,若是其他人念还好,可看到容清纾一本正经地念《女诫》,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颜熠,原来如此青睐这种宣扬男尊女卑的书籍。”容清纾念完后,便不屑地将书籍双手递交给颜熠。
“难道不是你喜爱《女诫》,否则又怎会迫不及待地将书夺去,还读得津津有味。想来,你日后必然能做好一位相夫教子的贤妻。”颜熠接过书,放于一旁。
“若我未来夫婿是颜公子的话,说不准,我还真能相夫教子。”容清纾抓过颜熠的手,一脸虚假的崇拜。
颜熠用力地将手抽回,另外搬来一张椅子,坐得离容清纾远远的。
“颜熠,你怕我?”容清纾表面一副疑惑不解,可心底早就乐开花了。
“我行得正坐得端,何来害怕之说。只是,你不要害怕才好。”颜熠突然起身,将容清纾圈在木椅里。
容清纾看着含笑的颜熠近在咫尺,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她就地正法,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盈盈一笑道:“颜熠,你看清楚了,我是容清纾,你可不能饥不择食啊。”
颜熠圈住她的这个角度,显然是精心挑选的,无论怎么样,都绝对不会触碰到她。若真有心对她图谋不轨,又怎会如此。
况且,颜熠将那些礼教奉为圭臬,又怎会与她无媒苟合。如此行径,也只是吓吓她而已。
不过,比起前几日,却是进步多了,至少不会再动不动就落荒而逃了。
“容清纾,你可真是有恃无恐。”颜熠咬牙切齿地移开身子。
那是,她已经将颜熠的脾性了解地透透的,自然是有恃无恐的。
容清纾笑得贼兮兮的,“颜熠,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休息,难不成还想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传出去,吃亏的也不是我。”颜熠语毕,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地倚靠在椅背上。
对于颜熠如此表现,容清纾有些出乎意料,忍不住腹诽:不过短短几日,脸皮就厚了不少,还真有无耻的天赋。
容清纾还记挂着小白鼠,也不再和颜熠逞口舌之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