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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纾也无力地摔倒在地上,面目痛苦不堪,鬓角及额间散落的发丝,因为浸染了渗出的汗水,紧紧地贴在瘦削的小脸及光洁的额上。
贝齿紧咬在惨白的嘴唇上,勉力撑起沉重的躯体,站起身来。
一步三晃地走到容延朗的床沿,还未站稳脚跟,便重重地摔扑到床沿。
“主子,朗公子他……”房门突然被推开,传来藿蓝的声音。
但话未说完,便看到倒再床沿的容清纾,匆匆忙忙地关上门,上好门栓,向容清纾奔去,抓过容清纾的右手腕号脉。
“气息急促不匀,紊乱不堪,血脉泵张,精血逆行四窜,却皆是向左臂汇集而去。主子,你方才服下了引萃。”藿蓝急得眼睛有点发红。
“二哥伤势危急,命悬一线,若未服下九转还魂丹,恐怕早已回天乏术。如今之计,只有我的心血能救他一命,否则,二哥命不保矣。”
“主子机缘巧合下服下凝碧荆莲,血液中亦有药效,为何偏偏要献上人生存之根本的心血。如此,损耗极大,甚至难以恢复,以致早殇。”
“无妨,我还有凝碧荆莲的种子,假以时日,定能培育一株凝碧荆莲,损耗些心血,倒也无惧。而二哥的伤情,却是刻不容缓,实在不容耽搁,血液中的药效远远不及心血精纯。”容清纾扯出一抹苦笑。
“嗯。”藿蓝明白,多说无益,便也不再多言。
“拿稳瓷瓶。”容清纾从袖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和一个瓷瓶。
藿蓝一接过瓷瓶,便听到了匕首划破血肉的声音。
容清纾将左手置于瓷瓶上方,任由掌心的鲜血汩汩流淌而出,跃进瓷瓶之内。
“主子,我替你止血。”见瓷瓶就要装满,藿蓝赶紧拿瓶塞堵住瓶颈。
“不急,还需要一瓶心血培植凝碧荆莲。”容清纾制住了准备为她包扎伤口的藿蓝,又从袖袋中掏出一个比方才瓷瓶大了一倍的玉瓶。
随着玉瓶的心血越来越多,容清纾的脸色也越发惨白。
“主子,够了,再放血你会承受不住的。”藿蓝嘶哑的声音里有几分哭腔。
“藿蓝,我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藿蓝闻言,有心阻止,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听之任之。
“瞧,这不是没事么?”直到玉瓶里再也装不下一滴多余的血液,容清纾才缓缓撤回手。
藿蓝没有理会一意孤行的容清纾,只是抓紧时间从怀中取出伤药和一方手帕,将容清纾手上的伤口包扎好。
“今日主子与那些杀手缠斗,想必也累了,这边便交给我吧。”
“嗯,好,那我晚些过来,这是二哥的药,喂下这瓶药后,暂时不要喝别的药。”容清纾点了点头,郑重地将瓷瓶交给藿蓝。
她虽然还想留下来,可她此时精神恹恹,确实是有些撑不住了。
“主子快去休息吧,否则再倒下一个,我就忙不过来了。”藿蓝看容清纾面色惨白如纸,直接将她推出房门,催促她赶紧休息。
藿蓝目送容清纾出去后,又急忙道:“主子,你走错了,你的房间在左边。”
容清纾扯出一抹笑意,转身向右边走去,“差点忘了。”
容清纾这副模样,藿蓝实在不放心,“朗公子这边还有人照顾,我还是先送主子回去吧。”
“也好。”容清纾知道,藿蓝执拗,即便她拒绝,藿蓝还是会坚持送她回去,索性一口应下。
待进入房间后,容清纾立即赶人,“藿蓝,二哥便交给你了。我现在有些疲乏,想休整一番,若无要事,不必过来找我,也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好。”
直到藿蓝的脚步渐行渐远后,容清纾才找了一个干净的墨玉碗,将锦囊中凝碧荆莲的种子倒了一大半进去,然后又将玉瓶中的心血倒进去。
容清纾盯着这些种子,一抹无力的苦笑爬满了她的面容,“自此以后,再无东溟的少年英雄颜熠,唯有,古御太子御颜熠。”
容清纾此时已是头重脚轻,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在房内寻了个空气流通且隐秘之处。
那里恰好也有一盆绿植,小心翼翼地将墨玉碗藏匿在绿植后面。
即便细看,也不一定能发现。
一切处置妥当后,容清纾的身心才逐渐放松下来,疲惫感也随之席卷而来。
大脑一片混沌,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还没有走到床榻,容清纾便两眼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