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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颜熠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你们以为,古御的王公大臣,有多少是真心效忠于古御,没有任何私心的?亦或者,是甘心效忠于我的?”
御颜熠的问题,让御锦黎尤为不解,“吏部尚书、兵部尚书、御史大夫这些德高望重的老臣,难道不是誓死效忠于太子王兄的?”
这些朝臣,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滑头,比最狡猾的狐狸还要精明,最是懂得明哲保身。
但是,在御颜熠主持新政之时,还是倾尽全力相助。
这都是因为,那个人是御颜熠,他们能在御颜熠身上,看到新政改革的希望。
御颜熠的眸光,洞若观火,似乎,能看穿世间一切的真相,“不,他们在竭力襄助新政的推行,只是因为我是古御的正统血脉;其次,才是因为我有富国强兵之能。”
“若我并非古御正统血脉,那些文官集团,对我的青眼有加,都会成为口诛笔伐,恨不得让我身败名裂。”
风迁宿的眸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却没有说话。
只是,御锦黎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里,愤愤不平的开口,“可是太子王兄本就是父皇唯一的嫡出血脉,又怎会不是古御正统?”
御颜熠和他不一样,他确实并非古御血脉,可御颜熠的身份,毋庸置疑,绝对是古御帝和颜绣的骨血。
风迁宿了然于胸地笑了笑,“太子殿下究竟是不是皇上的亲生血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御沐琛已经借此事,对外宣称,太子殿下并非古御皇室血脉,废黜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
“此事也已经昭告天下,再无任何回旋的余地。太子殿下如若此时回古御京城,只会自投罗网,正中御沐琛的下怀。”
“为今之计,回颜家,确实是太子殿下的不二选择。我也认为,此事非常可行。”
御锦黎虽然明白,风迁宿说的,便是御颜熠所顾虑的,可是,但凡他一想到,御沐琛鸠占鹊巢,他便不甘心。
“太子王兄若果真回了颜家,那么,朝廷被御沐琛把持,进行一场大洗牌,太子王兄便再无翻盘的机会。”
这时,容清纾却突然出现,定定地望向御颜熠,“退回颜家,安知不是为了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只要是御颜熠选择的,她都会支持。
人生的这一条路,很长、很长,但是,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会陪御颜熠走下去,直到永远。
“可是,容延梵、沈柯亭、周安晏,他们这些朝廷新秀,因为支持太子殿下的新政改革,都已经和御沐琛站在对立面。他们根基未稳,都等着太子王兄回去。”
“若是太子王兄一走了之,他们又当何去何从,难道,太子王兄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成为权力更迭的牺牲品吗?”
御颜熠理了理衣袖,向容清纾走去,“他们都不是冲动急躁之人,我既然不在京城,他们也明白此时应当积存实力,等待重整旗鼓。”
“如若望风行事都做不到,不计后果地做出头鸟,那也说明,他们没有混迹官场的本事。莫不如,趁早远离充满是非纷扰的官场。”
御锦黎见御颜熠已经打定主意,非去颜家不可,当下也没辙了。
只是,御锦黎不再阻拦御颜熠,却有其他的想法,“太子王兄想去颜家,自然是有自己的主张。只是,我的手臂昨日被风迁宿所伤,随太子殿下前往颜家,怕是会耽搁行程。”
御锦黎伤的是手,又不是腿,而且,她都将伤口包扎好了,只要没有磕着碰着,如何会耽搁赶路。
反倒是御颜熠,身上伤势严重,容不得马虎。
容清纾偷瞄了一眼御颜熠,“颜熠,你身上的伤,也没有好全的,要不然,我们过几日再启程?”
御颜熠身上伤痕累累,纱布几乎将他的身子缠得严严实实的,没有露出一丝肉来。
可是,御颜熠实在是太强悍了。
第二日,便像个没事人一样,下床到处乱跑,容清纾怎么劝也劝不住。
好在,容清纾也没见到御颜熠的伤势加重。
御颜熠含情脉脉地望着容清纾,声音也是温声细语,“无妨,我这个伤患,一路上都有你照应。”
容清纾的嘴角,咧出一抹明艳动人的笑意。
可是,在见到风迁宿和御锦黎打趣的笑容后,容清纾立即压下嘴角的弧度,故作端庄矜持地干咳,“颜熠身负重伤,照样能赶路前往颜家。某些人,就不能以颜熠为楷模么?”
这时,又插入一道戏谑的声音,“黎王殿下负伤,随行确实会耽搁行程。既然如此,留在这竹舍便是。”
容清纾抬头一看,方知是宫襄宸。
御锦黎听到宫襄宸这话,很是得意地点头,“确实如此。”
只是,宫襄宸接下来的话,却让御锦黎追悔莫及。
“清纾,我打算去一趟蓝雾宫。听闻,蓝雾宫就在折琼山庄附近。若是你不介意,可否带我同行?”
宫襄宸提到蓝雾宫时,御颜熠的眸子闪了闪。
喜欢热闹的容清纾率先点头,“好啊。”
多一个人,便多一个照应。
况且,宫襄宸如今的情况,容清纾也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
另外,则是,她记得御颜熠曾经提过,灵蛇尧碧是蓝雾宫的至宝。
若是他们同行,到时候她再将尧碧交于宫襄宸,那宫襄宸求药的几率,可能会更大。
御锦黎急了,彻底地急了,“容清纾,好什么好,太子王兄还没同意,你瞎做什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