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桐没有玩,在不远处休息聊天的地方坐下,季太太本来要上桌的,见她推脱了,便位置也让了人,她起身走了过来,在方桐身边坐下。这时外头进来一个人,竟然是季董阳,走进来便问:“找我什么事啊。”季董阳刚说完,看到季太太身边的方桐,倒是一顿。是季太太刚才打电话喊季董阳过来的,她忙起身说:“正想问你有没有事呢。”季董阳看向方桐说:“洛小姐也在啊。”季太太说:“是呢,今天在豫园碰到的。”季董阳说:“原来是这样。”他笑着。方桐坐在那,没跟季董阳打招呼。季太太问:“孟董呢?”季董阳这对夫妻,没别的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赌了,两夫妻都爱,所以才总在豫园这边,今天季董阳自然也在这边开桌。他说:“人没在这边。”季太太说:“怎么没在?我还以为在呢。”季董阳问:“听说孟西家长会。”季董阳本不想说的,见陈雅森这般问了,便回着。娟姐听了,在一旁没出声,方桐坐在那也没出声,像是没听见这段对话。陈雅森听了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我还以为人在这边呢。”季董阳说:“那你好好招呼洛小姐,我去那边了,开桌了。”陈雅森点头说:“行吧行吧。”季董阳在这边来了一趟后,人便走了。陈雅森这才将视线转到方桐身上:“人没在这。”陈雅森以为她是来找人的。方桐说了句:“我只是出来走走。”陈雅森愣了笑,笑着说:“这样啊,你现在是该多走动走动。”方桐在这边待到晚上人才从这边离开,回去的路上,娟姐笑着问着:“您晚上等会想吃什么?”方桐心不在焉的听着,目光看向车外,此时外面又像是要下雨的迹象了,车窗户开着的,娟姐立马将车窗上给关上,防止雨飘进来。想吃什么,方桐没有回答。第二天产检,方桐也是娟姐陪着去的医院。到医院,来产检的人,都是丈夫陪着妻子,而方桐身边只有一个娟姐,两人在医院走着,显得有些孤零零,娟姐时不时叮嘱她让她小心点。其实方桐肚子一点也不显怀,但医院人多怕撞着,所以都是娟姐扶着。到排队见医生的时候,娟姐需要去交费,所以方桐一个人坐在那等待,在外面等待的孕妇很多,都是丈夫陪同在一旁嘘寒问暖,只有方桐是一个人坐在那,娟姐去替她忙前忙后。等娟姐到来,已经到方桐了,娟姐拿着缴费的单子扶起她,方桐随着娟姐进去见医生检查。检查完出来,医生说有些营养不良,叮嘱她要多补充些营养,加多走动。娟姐扶着她在医院的走廊走着,之后便带着她从医院离去,直接回去了。晚上娟姐炖了很多汤给她补身子,到睡前,娟姐还端了一碗上来,方桐还是趴在窗台,看着外面下着的雨,外面院子内的树木上沾着雨水,都泛着冷光。娟姐怕她着凉,将汤放下后,伸手去关了窗,防止她再看。方桐看向娟姐。娟姐见她身上就包了一件毯子,一脸责怪的说:“多穿点,小心感冒呢。”方桐没什么反应,目光继续看向外面的雨夜。娟姐叹气便让她将营养品喝了,方桐坐在那端起来喝完,等喝完,因为到了休息的时间了,娟姐叮嘱了两句,她坐在床边应着,娟姐才从楼上离开。屋内只听到雨声,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方桐再次侧脸朝窗外看去,好半晌,她才从窗边起身离开。第二天方桐再次被季太太请去豫园,季太太说缺人,娟姐也认为她得走动,不能老闷在家里,她人便过去了。这一天又是雨,没个停歇,方桐坐在车内,看着这座被大雨浇灌的城市。等她到那,方桐是被人接进去的,季太太派过来的人,又是棋牌室,里头早就热闹非凡了,方桐来的比较晚,季太太见她来了,便迎过来了,季太太倒也没要她去打牌,只说:“我带着你去走走。”方桐不知道季太太要带着她去哪儿,不过季太太拉着她,她便跟着走,到外面后,季太太带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可是走到半路时,不远处正好走过来一堆人,正是季董阳他们,他们在她们右侧一处长廊,跟她们并不迎面。方桐在那一堆人里看到了孟颐,身旁跟了个人,是孟西,正朝着长廊外走,也没关注这边。季太太没想到,他们竟然就散场了,她看了方桐一眼。方桐停在那,看着。季太太问:“要过去吗?”方桐正站着看着,他们还隔的庭院的。方桐站在那看着没说话,季太太见她站着,倒也没有主动说什么,没一会儿,方桐便看到那一群人从长廊那边离去了。孟颐牵着孟西。方桐收回视线,对季太太说:“多谢。”季太太是个很会猜人心思的人,虽然方桐一直讨厌她的四面玲珑跟精明。当她昨天第一次来豫园,季太太便看透了她的心思,季太太说:“没事,不过既然来了,真不过去打个招呼?”方桐还是没有说话。季太太也没再说,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之后他们又回去了。晚上方桐回到家,娟姐问她今天出去感觉怎么样,方桐没有答应,娟姐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方桐上了楼。她那天从豫园回来后,便又是好几天没再出去过,整日趴在窗口,季太太也没再联系她。娟姐只能叹气,她看着日渐大起的肚子,而瑞雨被押回B市后,再也没有消息。这场雨下了差不多有三四天,在三四天过去后,季太太才又联系上她,说是天气晴朗了,让出门来。方桐接了电话,倒也没说答应,而是隔了好久才回了句:“好的。”她接听完把手机放在窗台。这是隔了四五天,方桐再度出门,是坐车出去的,一样的沉默的不语。还是到的那边的棋牌室,季太太出来后,同她说:“走吧。”拉着她。方桐还是跟着季太太。她们还是往别处走,等到了那处庭院门前后,季太太拉着她进去,方桐才进到门口便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她整个身子停在那,娟姐是个大嗓门,两人才到门口,便满脸笑容朝里头高着嗓音问着:“你们玩着呢。”她这句话一出,方桐正好看见孟颐坐在一处桌边,他也正好回头朝这边看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在季太太身边的人。里面许多的人,男人开的牌桌,孟颐脸上的表情停住。季董阳看到妻子陈雅森带着人过来了,也没料到,起身说:“你们那边不是玩着吗?”季太太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带着方桐进去说:“多人了,过来看看。”方桐机械化跟在季太太身边,孟颐放下手上的牌。屋内的人都心知肚明。季太太倒也没拉着她去孟颐身边,而是让她在沙发坐着。沙发上都是吃的,方桐坐在那,便在那边观看局势。所有人倒是都未怎么出声,对于这突发情况,倒是继续玩着牌。孟颐坐了一方。方桐安静的坐在那,季太太观看了一眼牌局,便去了沙发那端陪着方桐坐着,男人们玩牌都很安静的,不像女人那么叽叽喳喳。孟颐今天显然无论是运气还是手气不是很好,因为方桐看到有人员进来了好几次。季董阳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一直到下午四点,孟颐再次放下手上的牌,他突然从牌桌边起身,所有人看向他,他也没说去做什么,进了这边休息的隔间,在他人进去后。季太太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方桐,方桐坐在那还是没动,一时之间屋内倒是安静。这时方桐也从沙发上起身,在那站了会儿,她也才朝着那边休息的隔间走去。她今天的衣服有点显孕,而走路不是那么利索,她跟着进去隔间,一屋子的人收回视线。到里面后,孟颐坐在里面抽烟。看到她进来后,他视线扫着她。方桐站定在他面前。他直接问:“找我做什么。”方桐低着头站在他面前。屋内开着窗,孟颐瞧着她不出声的模样,他轻笑,可笑容里却没任何的温度。既然她不说话,他坐在那也只是吸烟。风吹的,黑色西服上都落了烟灰。方桐在那站了会儿,她抱着肚子跪在了他面前。孟颐瞧着她这动作,却是冷笑。方桐说:“求求你放过他。”她知道,瑞雨这次跑了,必死无疑了,她闭着双眸,有眼泪从她脸边流出来。孟颐淡声笑着:“放过?”他似乎在琢磨着这个词。他手撑着脸,又打量着她:“你先跟我说怎么放过,嗯?”他脸上带着很懒散的笑意,倒是不见任何的怒气,懒洋洋靠在那,看着她,似乎对于她现在这样的举动很感兴趣。方桐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低着头,她只有唯一一个要求:“我只要让他活着,怎样都可以。”她声音完全没有力度,像是在哀求。孟颐说:“案子还没定呢,就开始未雨绸缪了?”方桐垂着脸在那还是没出声,她整个跪在地下的身子,在那细微颤抖。他说:“我不是法官,跪在我这也没用。”他将烟掐灭,从烟灰缸上收回了手,从沙发上起身,在经过她身边时,他停住,从上方看着跪在地下的她,说了句:“起来吧。他便从她身边经过,要出门,方桐回头哭着喊了句:“哥哥!”孟颐吐突然一脚踹翻一旁的茶几,轰隆一声,吓得外面的人都懵了,全都看向里头传来响声的房间。孟颐阴鸷着脸,回身站在她面前问:“谁是你哥哥?”方桐没有动,面对着他。孟颐说:“孩子生下,你就走,不想留,立马就去打了。”他很是冷酷无情说出这句话,人便朝着外面走去。方桐跪在那,不知道是膝盖疼,还是怎样,她整个人坐在了地下。孟颐根本没有回头,走到外面,季太太陈雅森过来了,想要看向里面可是门是自动合闭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孟颐对季太太说了句:“送她人走。”季太太听到这句话,愣了会儿,忙点头。孟颐便回了牌桌旁。季太太进里头,正好看到方桐人还在地上,茶几上的东西翻了一地,季太太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到她身边去扶她。方桐的手紧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