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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下灰并没有走，他折腾累了，靠在厕所外面的墙角，睡着了。在梦里，龙下灰又见到了骷髅面孔男人。

骷髅面孔的男人是来表示感谢的，他对龙下灰说：“我叫史乐业，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你看不到我的脸，是因为你的记忆里没有我的样子，所以你的大脑会用骷髅代替我的脸。谢谢你帮我报警，否则，也许永远都没有人知道我的死。”

龙下灰不以为然：“别客气，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帮你报警。再说，骷髅面孔挺适合你的。”

骷髅面孔的男人感觉自己很无辜：“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被人害死了，人命关天，你没有正义感吗？”

龙下灰冷笑了一声：“正义感值多少钱？正义感能填饱肚子吗？”

骷髅面孔的男人黯然的低下了骷髅头：“或许，只有死了的人，才知道正义的珍贵。说到填饱肚子，你知道嘛，我死之前，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我的钱包和手机全都丢了，我一直怀疑是被人偷了。如果那个贼还能讲一点正义，我就不会死。”

龙下灰又是一声冷笑，比之前笑的更冷：“你只是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但是你一辈子吃的啥？我们一辈子吃的啥？你以为，我们扛着扫帚，看着你们吃龙虾，吃海鲜，有酒有肉，我们手里的馒头很正义吗？究竟什么是正义？我觉得你死了挺正义的。”说着，龙下灰朝着骷髅面孔的男人愤懑的啐了口唾沫：“我他妈就不该帮你报警！”

骷髅面孔的男人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正义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于是淡淡的说道：“你的话也有道理，或许，我活着本身，就不正义。

“是的！你所说的正义，其实只是要求别人对你正义而已。”龙下灰呼呼的喘着粗气：“算了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反正你已经死了。”

“但是无论怎样，罪恶还在啊！”骷髅面孔的男人紧接着又说道：“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抓到凶手，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你不害怕吗？”

“嘁，还挺拽。”龙下灰仍然不认同。

“我这次到你的梦里来，是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骷髅面孔的男人，期待的看着龙下灰。

龙下灰没有再拒绝：“好吧好吧，就你事儿多。说吧。”

史乐业的骷髅头上掠过一抹淡淡的微笑，他赶紧告诉龙下灰，在他被杀之前，有个中年油腻男见过他，这或许是案件的唯一线索。

龙下灰一觉醒来，就急着去找方雄，结果在厕所门口碰到了他，方雄正从厕所里面出来，龙下灰迎前上去，打了个招呼：“方警官辛苦了，案件调查的怎么样了？”

方雄正一筹莫展呢，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初步判断是一宗命案，但是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所有的痕迹都洗掉了。”

龙下灰接过了话茬：“是啊，我还记得，早上走进厕所的时候，地面的水泥裂缝都浸着水。不知道是雨还是尿。”

方雄眨了眨眼睛：“不是雨，也不是尿。这是一间弃用的公厕，早就没人在这里撒尿了，之前的尿应该早就干了，不会还留在水泥裂缝里。我估计是凶手冲刷血渍的水。”说罢，急忙招呼其他警员，取样化验。

龙下灰跟在方雄身前身后，继续唠叨着：“方警官，我还知道个线索。”

此时此刻，方雄的心绪很乱，只随口回应了一个字：“说。”

龙下灰想了想，他当然不能说是梦里梦到的，于是就撒了个谎：“我……我昨天扫马路的时候，看到一个中年油腻男，跟一个拿着行李箱的青年在吵架，不知道跟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

方雄听罢眼前一亮，急忙追问：“你在哪里看到的？快带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