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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的夜晚,凄凉和孤独遮住了大半个月亮,即便是那颗最亮的北斗,也失落的指向了绝望的远方。
他驼着背,穿着一身发黄的旧军装,坐在火盆旁边,一边烧着什么东西,一边啃着一块月饼。他不停的抱怨着月饼难吃,说是已经吃不出记忆里的味道了。
“他奶奶的,这月饼简直就是狗屎,狗屎都不如……”那些抱怨的话很粗鲁,而且还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声。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小孩子,傻傻的注视着火盆里的火苗。小孩子不吃月饼,手里拿着一个咬了几口的苹果,但是火苗完全吸引了小孩子的注意力,以至于忘了吃苹果。
火光似乎给了他最后的温暖,他对着火光,正了正衣领,然后揪下了军装最下面的扣子。那不是一颗普通的扣子,那颗扣子里面预先放置了氰化钾,剧毒无比,只要一点点就能杀死一头牛,当然,如果他吞下去的话,肯定会比一头牛死的快。
按照命令,他早就应该吞下那颗扣子了,在月饼还不是狗屎味道的年代,他就应该吞下那颗扣子了,但是,他退缩了,苟且偷生的活了六十多年。他为他的退缩羞耻了一辈子。
他叫什么名字,显然是无所谓的,但是他却刻骨铭心的记得,他的代号是:北斗七号。
他已经八十九岁了,再过两个月就是九十大寿,身体比他想象的还要硬朗,甚至还可以扛起锄头,下地干农活,但是他来不及吃长寿面了,他要赶在国庆节之前吞下那颗扣子,去执行六十多年前没有完成的任务。因为他永远记得,他不是农民,他是军人。
他摸了摸那个小孩子的头顶,慈祥的笑了笑,然后不慌不忙的把那颗扣子放进嘴里。
“太爷爷,太爷爷……”小孩子流着眼泪,摇晃着他的身体。
扣子的外壳,在唾液酶的作用下开始融化,他的嘴角开始流血,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火光和泪光带着他的视线回到了六十六年前,那时的他,只有二十四岁,是国民党潜伏在大陆的特务组织,选拔出来的七个死士之一,而且是七个死士之中,最年轻的一个。
……
北斗七号所说的,月饼不是狗屎味的年代,其实是在一九五六年。
八月份的尾巴总是那么的顽强,在初秋的时候,做着最热的挣扎。警局的办公室里面,巨大的挂钟慢悠悠的敲响了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