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院牢房,却见是一个石门,向下越走越是阴暗潮湿,到了地下,却见一胖一瘦的两个衙差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见到有人送人犯进来,也不起身,只是斜着眼道:“这小子犯什么事了。”
那两名衙差道:“这就是任天弃,马老板关照过的人。”
跟着对还有些清醒任天弃道:“这两位爷就是本县的牢头了。”向着胖的那人一指道:“这位是锺光锺大爷。”又指着瘦的道:“这位是方强方大爷,你可要好好在这裏听话,否则少不了你的苦头吃。”那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出了牢房。
那锺、方二人瞧着两人走开,便离开桌子,走到躺在地上的任天弃跟前,打量了他两眼,眼中露出有些失望的神色,身躯肥大的锺光道:“妈拉个巴子的,本来以为和马老板作对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丑八怪似的小杂种,倒霉,倒霉。”
任天弃正不知他在“倒霉”什么,却听到他身旁竹竿般的方强道:“小子,你难道在合州城没听说过这位锺大爷的名号么,想装傻是不是?”说着就将手一伸。
原来这两人皆是衙差里的老手,锺光的绰号叫做“钱痴”认钱不认人,犯人到了这裏,若是手头不给他几个,那定是要倒足大霉,而“方强”的绰号就叫做“色狂”,好色如命,专门对付来这裏的女犯,只要稍有姿色,没有不被他糟蹋得月惨花蔫的。
任天弃虽然对这衙门的事并不熟知,但见到两人神情举动,便明白他们是要什么了,不由暗暗叫苦,这钱他不是不愿意给,可身上带的那五两银子已经给了陈老六,那里拿得出来,只好陪着笑道:“两位老爷,小的不是不懂规矩,但实在没带到身上,这样吧,等小人出去之后,一准儿给你们送来,若不相信,我可以立个字据。”
那锺光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狠狠的一耳光搧在他的脸上道:“出去后一准送来,想戏弄你爷爷么,你这小子,有不有命出去,还难说得很哩。”说着话就拉着他的颈链,直直的向裏面拖去,任天弃只觉颈子被勒得快要气绝,连忙死死的拉住那链子的上方,这才略松得一口气。
就在这时,却闻得裏面忽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任天弃,是任天弃这小王八蛋被抓住了,这下好啦,我们总算是有救了。”跟着又叫道:“锺大爷,方大爷,不是说抓住任天弃就放我们出去么,现在他总算被抓住了,求你们快去给县大老爷说说,求求你们了。”
任天弃听得明白,这正是郑宝儿的声音,想来她和白芳芳与范丽娟也被关在裏面,果然,又传来范丽娟的声音道:“天弃,天弃,你……你怎么这样笨,让他们找到了。”语气却极是衰弱,似乎是生了重病。
那锺光大声骂道:“你们这些婊子,嚷什么嚷,县大老爷想放你们,自然就放了,再嚷,小心你们的皮肉。”他骂声一出,裏面果然安静了起来。
不多时,那锺光就将任天弃拖到了左边的一间牢房,裏面还另外关着五名衣裳褴褛的犯人,见到有新人进来,都齐刷刷的望着。
锺光将任天弃一直拖到牢壁的一个大尿桶旁,这才停下。
这个大尿桶有三尺来高,犯人谁都朝这裏撒尿,这尿桶都使了多少年了,滟臊滟臊的。锺光拿着颈链,一拉任天弃,让他跪着,将尿桶上的铁环给任天弃套上,任天弃不往这尿桶里头探脖子都不行,那铁环短,尿桶里又有小半桶的尿水,让人抬不起头来,脑袋、嘴都在这尿桶上边,满鼻子都是尿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