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庆西村小学是十里八村里唯一的一所包含了幼儿园到小学六年级的学校。所以这十里八村的孩子也都是来这里上学,不仅如此,它的光辉在于这些孩子们的父母也都是毕业于此。因为贫穷学校的设施都是极其简陋的,不过幼儿园的孩子还是有三件标配的玩具:跷跷板、转椅和滑梯。在同一个滑梯上,滑下了晨风,滑过了晨雨,滑过了晨风,也滑过了晨瑶。因为孩子少,老师也就那么几个,基本上老师又都是村里的,哪个孩子是谁家的,哪些个孩子是什么关系,老师们掌握的一清二楚。就比如晨瑶总是会被老师拿来和姐姐们作比较。不过这个比较她并不害怕,因为她也是那个优秀的那个。除了字写的有点难看,成绩也一直是班级的前三。当然,每次考试成绩优异的时候,杨怡总是要警告她,不要骄傲,不可以矮子里面拔将军,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总会有比你更优秀的人。虽然她每次都觉得杨怡说的很正确,但是总是因为渴望得到的认可没有得到认证而多了些许失落。
学校不仅设施简陋,而且穷。这一点尤其在冬天体现的淋漓尽致。冬天学校买的煤都是碎煤渣,而且炉子也是简易的搭起的烟筒和小炉子。整个冬天里,引煤的干柴都需要学生们从家里带。然而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其实连这一点干柴在大人的眼里都是极其珍贵的,尤其一想到是去充公,不明事理的人家总是耍着小心思让孩子少带一些,甚至是撒谎说忘记带了而错过去。不幸的时候,孩子们就要被冻上一整天。明天是晨瑶带柴的日子了,虽然每年都拿,但是今年还是有点犯愁。今年家里的柴少,杨怡一直在唠叨着要想办法去弄些柴回来。跟妈说了,她会生气吗?晨瑶一路踢着小石头慢腾腾的回家了。人总是尽量拖延自己去面对不想面对的事情的时间,可是它早晚都是要来的啊。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照常不是写作业。对于晨瑶来说,作业从来没有成为过放学后第一重要的事情过。因为家里有那么多做不完的活,爸爸在外面干活每天都很晚回家,回到家的时候也很累了,妈妈身体不好,干多了重活总是会不舒服。所以晨瑶从9岁跟着拔麦子开始,一点点的学会了所有的家务活。她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灶膛掏灰。因为烧的柴都是麦秸、玉米叶子这类的软柴,灰烬总是很多,只有用家里最大的那把铁锹才能放的下。掏完灰就开始拿着猪食桶去配料,这也是她早已经熟悉的活:三大马勺的草料、一马勺的玉米料,现在黑猪也正处在怀孕的重要时刻,还要加上半马勺的渣滓。然后又开始给老驴筛草。这些活几乎已经成了像吃饭和呼吸一样的存在成了晨瑶的日常,她从来没有抱怨过,虽然她有时候也会觉得脏,尤其是给老驴筛草这项活,总是尘土布满全身,为此她特意准备了一套极度破旧的衣服专门用来筛草,虽然那衣服极度不合身,是爸爸的破衣服,但是至少能保证她上学穿的衣服的干净。杨怡对于女儿的懂事很是欣慰,几乎从来不用她吩咐,老闺女的眼里面总是能看见活计,总是能帮忙自己分担。晨瑶即使在晃动着筛子的时候,在那灰尘四起的黑暗的小厢房中,仍然在思考要怎么跟妈妈开口,她犹豫着,甚至连在外面挑拣草种的塑料布的时候要反复多挑了好几遍。直到夜幕以她未曾意识到的快速的压过来,她才知道自己要加速了,否则等到天黑了,外面就看不见挑塑料布,就又要进到屋里面开灯弄了,那样又要花电费钱了。
终于如同嚼蜡般的吃完了晚饭,晨瑶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了,她也曾想过要不要撒谎说自己忘记带了,但是她是班长,而且那样全班同学都会因为自己冻着,再说了她真的讨厌撒谎。算了,自己可以少拿点,然后明天早点到,多扇扇炉子早点把炉子引好就行了。
“妈,明天我们班该我拿引炉子的柴了。”她说出那句话的瞬间,感觉自己如释重负,总算是开口了。
“嗯,一会儿我给你去装。”杨怡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答应着。晨瑶没有想到妈妈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
“妈,我来洗碗吧。”
“不用了,我来吧,你赶紧去写作业吧,一会儿我用笼子给你装好,你早起直接拿着上学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