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喜欢变成了很复杂矛盾的两个字。只要男女稍微走近一些,只要下课某甲跟某女多说些话些,班上的细声耳语就会不断,班导的眼神也会多注意你两眼。这样之下,再怎么简单的感觉都变复杂了。
阿桃喜欢吴孟鸿的方式,我不太能理解,不太能知道那能维持多长,我无法了解,阿桃那样愿意顶着大太阳去看着吴孟鸿的心情。我无法了解,孙力扬每次送巧克力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我更无法了解,我看到孙力扬会想笑,可是却除了想笑以外没有其他感觉的心情。
但是能思考这些问题的时间又有多少?国中啊,天天考试,考到变咸鱼了还得翻过来继续考。模模糊糊之间,只能感觉到阿桃的喜怒哀乐越来越明显,某方面她离我更近,但是某方面她却离我好远、好远了。一开始我会无止尽地反覆想着以前的念头,想着阿桃所跨出或者超越我的那步,想自己在阿桃心理的地位,想很多很多。
后来也不知道是麻痹了,还是习惯了。渐渐地,对于阿桃跟吴孟鸿越来越近的事情,也好像似乎就这样没了什么反应。只是我知道,我还是没有习惯,我还是没有释怀,我还是介意的。
只是我不愿多说什么,也不想表达什么。只是很经常性的,把这些情绪在心理面翻腾一次,然后无奈一次。
某方面我不想看到阿桃离我越来越远,某方面我又想瞧瞧,超越我一步的阿桃,在超越我的这条路上,会遇到些什么,可是我又害怕,我看得越清楚,是不是我跟孙力扬之间的平衡就会消失了?
但是如我所说的,国二都快要过去了。学业越来越重,我能思考这些问题的时间又有多少?
究竟我们四个人会变成怎样,我并不清楚,只是到了后来阿桃也不需要我陪她去操场了。下课啊,午休啊,她总是跑得不见人影,有几次午休还迟到回来。好险班导都不在,我这个万年班长也只能包内贼的替她掩盖了下来。
有时候我感觉,似乎我跟阿桃的手帕交关系就只剩下这些了。
她偷溜我帮她掩盖,她没交作业我帮她说谎。
几次下来,我实在受不了她这样了。午饭前的作文课我就一直盯着阿桃,准备一下课就捉她来修理。果然,我才喊完口令,班上同学的腰都还没弯呢,坐在后门边的阿桃就准备拎着她的便当水果溜了出去。大概也感觉到我斜眼瞪人的眼神,溜出门口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趁这个机会,一脚踢开椅子,幸好吃饭时间大家兵荒马乱的,没人注意到我不好看的脸色。
揣了阿桃到了中庭的角落,我黑着脸。
“阿桃,你要去哪里?”我尽量压缓口气,尽量不生气。
“唉唷,你你也知道我要去哪里嘛。”阿桃扭捏了一下,并没有看出我快要发作的样子。不但如此她还边说边看手表,一脸就是她很急着要走的样子。
“不、我不知道。”这样的举动让我更生气,更想骂人了。
“恺、恺君,你你生气喔?你你不要生气嘛,我只是去吃饭而已,没有要做什么啊,那个孙孙力扬也会陪你不是吗?”阿桃说着,想拉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