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手一滑, 直接挂断了那边的来电。
怔了大约有两秒, 她低眸。
“爸爸……”
又是奶声奶气的一声。
就见多多睁着疑惑的大眼睛看着河对面。
而河对面……
只是镇山的一位年轻爸爸带着宝贝女儿出来散步，两人也坐在相对应的石凳上在玩闹。
姜婳红唇微抿。
“多多, ”她将她放在石凳上，自己在她面前蹲下, 握着她的小手，“你……”
“吧唧”一下, 多多咯咯直笑在姜婳脸上亲了口。
“妈妈，”她卷翘细长的睫毛扑闪着, 眼中闪烁着纯真和好奇，“小豆豆说每个人都有爸爸，那我的爸爸呢？宝宝没有爸爸吗？爸爸在哪里呀？”
小豆豆就是对面那个小孩儿。
小短腿晃了晃, 她期盼地看着姜婳。
一时间, 姜婳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知道多多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词，又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多多有没有因为没有爸爸而被“欺负”，更不知道多多对爸爸这个称呼……
姜婳沉默了几秒。
“多多……”
“好吧，妈妈现在不想说的话宝宝就不问哦，”费力地抽出被握着的手, 多多依赖地搂上姜婳的脖子, 小大人似的安慰, “曾外婆有教哦，不要问别人不想说的话, 宝宝都记着呢。”
说完, 她又亲了亲姜婳, 一点也没被影响的开心模样：“等妈妈想告诉宝宝的时候宝宝再听，好不好呀，妈妈。”
姜婳心软得一塌糊涂。
“好，”她摸了摸多多的脑袋，又怜爱地亲了亲她，“那等宝宝休息好了，继续带妈妈看风景，好吗？”
多多笑得眉眼弯弯，搂她搂得更紧了些，仿佛一秒也不愿分开：“好的呀，妈妈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啦，宝宝爱妈妈！”
“妈妈也爱宝宝。”姜婳浅浅一笑，顺势将她抱了起来。
一大一小，慢悠悠地继续朝前走，一路都是多多人小鬼大说个不停，姜婳则耐心地倾听，而后陪她说完陪她玩儿。
只是，她心里有了事。
*
下午。
“这就要走？”外婆皱眉，“这么急？不是说这次可以待一段时间？”
姜婳轻轻地嗯了声，解释：“临时有工作需要我回去处理。”
外婆将她细细打量。
“婳婳，”她微微叹息，沉声说，“你和外婆说实话，究竟是有工作，还是不想见你许爷爷的侄孙？觉得外婆逼你了？”
姜婳摇头：“不是的外婆，是真的工作上有急事，”她想了想，“这样吧外婆，你把许爷爷侄孙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和他联系。”
她并没有想要开展一段新恋情的打算，也不是很想认识新朋友，但她也不想让外婆担心，所以她想自己先和那边联系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
外婆见她神情不似作假，也深知她的性子。
“好吧，”她没再问，只是说，“外婆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用微信，你把你的微信号留下，外婆让他联系你。”
姜婳没有拒绝：“好。”
“多多……”她抿了下唇，嗓音低了几分，“想麻烦外婆再帮忙照顾一段时间，我处理完工作顺便把家安顿好，之后再接多多过去。”
“多多，你和她说了吗？”
姜婳颔首：“散步的时候说了，她有点儿不高兴，但我答应她最快一周就回来。”
“那你趁现在她还没醒走吧，”外婆点头，“多多有我照顾，不用担心，把事情尽快安排好，不要对多多食言。”
姜婳不舍：“我去看看她。”
“嗯。”
*
姜婳上楼。
以为多多午觉还没醒，没想到已经起来了。
“妈妈……”她朝自己张开手臂。
姜婳快步走近将她抱在怀中。
“妈妈拉钩钩哦，”多多却挣扎着从她怀里起来，对她伸出手指，“宝宝等妈妈快快回来，妈妈不用担心宝宝，宝宝会很乖的。”
姜婳只觉心尖处又酸又甜，还有愧疚悄然翻涌。
“好，”她浅笑着和她拉钩，“妈妈很快就回来，拉钩钩。”
多多重重点头：“嗯！”
到底是舍不得她，又心疼她的懂事，姜婳硬是陪着她到最后一刻才离开。
而她走了没多久，许爷爷带着自己做的小零食上了门。
外婆就站在门口。
她看着姜婳的身影消失不见，把白天和她的对话告诉了许爷爷。
许爷爷心情有些复杂，最终叹息：“你啊，为什么不告诉她真正原因？”
“你别看婳婳对人对事都冷冰冰的，”外婆笑了笑，眸中有柔软的光弥漫着，“其实啊，她不是那样的，告诉她做什么呢？”
“走吧，多多想你的零食想很久了。”没再说什么，外婆主动拉过了他的手带他进屋。
许爷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罢了。
能陪着她就好。
*
青城。
暮色的私人包厢被热闹笼罩其中。
楚秦扫视一圈，将在漫不经心抽烟的程邺北拽了出去。
他脸色不虞。
程邺北低笑，明知故问：“怎么了？”
楚秦鄙夷：“你是不是有病？那么算计姜婳，还来我下水，我都替你脸红！你让姜婳怎么看我！”
越想，他越气不过。
“你倒是说说，姜婳怎么你了？！”他咬着嗓音低声质问，“违法不.正.当的那种交易，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她一个女孩子……”
程邺北掸了掸烟灰：“她睡完我就跑，我逼她回来有问题？”
楚秦：“……”
“你们不是……”
楚秦正想讽刺他们早就分手了，手机在这时响起。
见是警局的电话，他接通：“怎么了？”
几秒后，楚秦一言难尽地看向程邺北。
程邺北依然是一副慵懒神情，示意他有话就说。
“呵，”楚秦气得直冷笑，“玩脱了！你逼姜婳回来，人姜婳直接去了警局！自首和你有违.法的交.易，证据都拿出来了！”
程邺北抽烟的动作一顿。
下一秒，他的手机振动。
是家里老爷子来电。
才划开，老爷子那气壮山河一般的吼声直冲他和楚秦耳膜——
“程邺北！你在外面做什么丢人事了！网上说的青城某c姓名流被爆……被爆那什么什么交易，是不是你，啊？！”
一旁楚秦闻言眼睛顿时瞪得极大，反应过来之后迅速上网搜索相关新闻。
然后……
他给了程邺北一个你完了的看好戏眼神。
程邺北拿过手机扫了眼，最后低低笑了起来。
“你还有心情笑！”楚秦想到还在警局的姜婳就头疼，“是姜婳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