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嗯”了一声,就随郝东升走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彭长宜已经到了。郝东升说道:“科长,回来了。”“回来了。”彭长宜答道。她没有看彭长宜,而是低头弯腰就去拎暖水瓶想去打水。这时就听彭长宜说道:“打水了。”她愣了一下,直起腰,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地已经擦过,每个人的桌子也经过了收拾。实在没的干了,她就拿起水杯,准备浇花。刚要往花盆里倒水,就发现花盆也是湿润的,显然刚刚浇过。她看了一眼彭长宜,彭长宜正含笑的看着自己。丁一有些尴尬,她没敢看他。放下水杯,坐在桌上看报纸。侯中来进来了,手里拿着几份文件,进门就说:“彭科长,看看,咱们组织部的信息终于上了快报和通讯了。”彭长宜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他高兴地说道:“这是小丁的功劳。”侯中来说道:“是啊,小丁,好好发挥发挥,多给咱们写点,这个通讯很有分量。”侯中来说道。“这个也发了?我还以为发不了呢?”丁一有些惊奇地说道。“我去拿给部长,就这一份,先让你们看看。”说着,就走了出去。丁一看着彭长宜说道:“就这一份?”彭长宜见丁一终于搭理自己了,就说道:“嗯,只有一份,各乡镇和各局委办也都是一份。”他说着,拿起了电话,说道:“找寇科长。老兄啊,我是长宜。”“有什么指示?我跟你说,你交办的我可是办了,你以后少给我布置任务,我这是耍流氓的结果,以后组织部的信息估计还是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不发。”“呵呵,行了,你这是破冰之举,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兴许就会改变两个科室间的格局,老兄,你是功臣。”“你少来这套,发了这几篇破稿子,我估计我在他手底下更没有出头之日了,好像我是卖国求荣似的,都是你给我找的麻烦,为了增强什么人的工作积极性,啧啧啧,你说你现在也这么恶心了,见了漂亮女孩也走不动道儿了……”彭长宜知道他下面说不了好听的话了,就赶紧打断他说:“那不叫卖国求荣,那就弃暗投明,行了,你把这期的快报和通讯给我留一份。”“快报和通讯早就给你留好了,知道你就得有这一腿,我让人给你送去。”寇京海说道。彭长宜放下电话,笑着对丁一说:“我多要了一份。”郝东升说道:“我说什么着丁一,老寇那人就得咱们科长对付他,换了别人,八句话等着呢。我在信息科的时候,也是一位乡镇报道员想多要一份信息,他觉得总是给我们送稿件,多要一份应该不是问题,结果你猜那个家伙怎么说,你跟我提这个要求还不够资格。愣是把人家给轰出去了。”彭长宜笑了,偷偷看了丁一一眼,没有说话。不知为什么,丁一的心里暖融融的。昨天从信息科出来的时候,她就感到了暖意。如果不是科长从中斡旋,估计丁一的稿子也不会登出来。她知道这是科长特别关照的结果。一会,信息科一位小伙子拿着一份《政府快报》和《亢州通讯》走了进来,说是科长让他送过来的。彭长宜接了过来,递给了丁一。从阆诸市回来后,彭长宜总想找机会跟丁一进一步解释自己没在她家住的原因,但是显然丁一不想跟他说任何工作以外的话。早晨丁一总在磨蹭到快八点才下来上班,多一分钟都不会提前来。彭长宜知道她是在回避自己,也就不在意她的态度了。其实回避的岂止丁一一人,彭长宜也在内心回避着自己,回避着自己的某种冲动和欲望。从阆诸回来后,丁一的倩影的确时常出现在彭长宜的脑海中。在这段忙碌的时间里,在办公室、会场、酒桌或者在家中,常常会有那么一些时候,好像是什么幽灵一样的东西深藏在他心里的,总会在不经意间会突然复活一样,扼住他的心灵。尽管他很快就能恢复镇定,脸上的表情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已经像被蔓延的野火烧过一样,心悸不已,疼痛不已。他必须克制自己,因为他知道,对丁一,尽管心慕之,而实难行之!这天早上,彭长宜收拾完部长办公室后,刚回到科室,就听见电话响,是部长,叫他过去一趟。王部长把一份干部考察名单交给了彭长宜,说道:“把这几个人去年底的考核记录调出来,另外在着手进行对这几个人的半年工作考察。你们科室人手不够的话找中来协调。”彭长宜粗略的看了一眼,都是乡镇办事处和各科局的党政一把手。部长又说道:“抽时间让黄金和姚斌来一趟。”“嗯,具体什么时间?”彭长宜小心的问道。“今天吧。”“好的。”彭长宜说着就要往出走,部长叫住了他,说道:“长宜,在组织部也呆了这么长时间了,个人有没有其他想法?”彭长宜的心一动,赶紧说道:“要说真话吗?”“混话,跟我不说真的跟谁说真的?”王家栋说道。“没想法,在您手底下干事心里踏实,所以也就没什么想法。”如果开始说出没想法这三个字有些违心的话,那么说完后彭长宜就充满了真诚。王家栋点点头,说道:“好,你去安排吧。”彭长宜回到办公室,他趁大家还都没到的时机,赶紧打电话通知姚斌和黄金。首先给姚斌打了电话,姚斌办公室没人接,估计还没上班。他就呼了姚斌。接着又给黄金办公室打电话,黄金差不多大部分时间住在乡里,他很快接了电话。听出彭长宜的声音后,黄金说道:“长宜,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咱们哥们心有灵犀啊。”彭长宜说道:“老兄找我有事吗?”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