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一把板过他,说道:“彭长宜,你越发让我感到可怕,今个这婚,必须离。”彭长宜瞪着她说道:“你跟我生活了十多年了,才感到我可怕?”“你说对了,就是现在才感到,我现在就跟光着身子在你面前跳舞一样……丢人现眼不说,我还捂着耳朵偷铃铛,彭长宜,如果你还是人的话,就求你放过我,你要是不跟我离,我就自杀,我就上吊……”沈芳提高了声调。彭长宜翻身坐了起来,他严肃地看着沈芳,说道:“真的?”“真的。我求求你,要不我给你跪下。”沈芳痛苦极了。“好吧,我签。”彭长宜拿过那张离婚协议书,看了一眼,发现沈芳并没有写明财产如何分割,他就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碳素笔,在下面写上了一行字:我彭长宜同意跟沈芳离婚,所有的存款归沈芳,北城家属院住房归沈芳。古街门脸房归孩子彭小娜。我彭长宜自愿净身出户,孩子归彭长宜抚养,但在未成年之前,先由沈芳照顾其生活,彭长宜每月给孩子八百块钱生活费,以后,随着年龄增长逐年递增。他写完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说道:“古街那套门脸房咱们谁都别要,归孩子,房产证在我手里,但是房租归你,等孩子大了,有了理财能力,再交给她自己处理。下个月就到了收全年房租的日子,我明天给他们打电话,你直接去跟他们要房租吧。我只带走我的衣服,明天,我就跟你去民政局离婚。”按说沈芳达到了目的,应该欣慰才对,但是当彭长宜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自己的确没脸跟他生活在一起了。她拿过那个协议书,哭了,然后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离开了……沈芳哭了一夜,她的确后悔自己做的事情,自以为聪明的她,不想反被自己的聪明所误。想她自己,一直都是凌驾于彭长宜之上,不想却被彭长宜在不知不觉中扒光了衣服,那份屈辱,那份内疚,只有离婚才能解脱……第二天,彭长宜老早就起了床,他送娜娜去课外辅导班,头走前跟沈芳说道:“送完娜娜,我就直接回三源上班去了。”沈芳瞪着他,看了一眼女儿,说道:“你走也行,我随后就去三源找你。”娜娜说道:“妈妈,你要跟爸爸去三源玩吗?”沈芳一瞪眼,说:“快吃,没你的事。”彭长宜说:“你非要这样吗?”沈芳把给女儿盛的稀粥往桌上一墩,说道:“我就是要这样做,如果你不想回来就吵架,送完孩子后赶快给我回来。”女儿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不敢言声了。彭长宜说道:“好吧。”等彭长宜跟孩子走出大门的时候,沈芳还在厨房隔着窗户说道:“你要是不回来,咱们就三源见。”送完娜娜后,彭长宜回来了,沈芳穿戴好正在院子里等他,见他回来就说道:“走吧。”彭长宜说道:“沈芳,你真想好了?”“别废话,快走吧。”说着,推着自行车就走出了院子大门。看来,她不想跟自己坐一辆车。彭长宜无奈,就走了出来。沈芳骑上车就率先走出了胡同。他们来到了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大厅,因为不是结婚旺季,而且又是刚上班,大厅里只有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彭长宜和沈芳进去后,很是显眼。立刻就有工作人员过来跟他们打招呼,询问他们办理什么业务。沈芳理直气壮地坐在工作台人员的对面,说道:“离婚。”彭长宜直感到有些无地自容。他站在当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有人叫道:“彭哥,你干嘛来了。”这个人是婚姻登记处的主任,黄金的弟弟黄凯。他正拿着茶杯,出来准备沏茶,这时就看见了彭长宜。彭长宜一看是黄凯,说道:“黄凯,你在这儿干嘛?”黄凯跟彭长宜握手,眼睛看着沈芳,说道:“哥,我从干休所调到这里来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您,干嘛来了?”他小心地问道。彭长宜尴尬地笑了,说道:“你嫂子,非要跟我离婚。”黄凯一听,赶忙走过来叫了一声:“嫂子好。”沈芳冷着脸说道:“已经不是了。”黄凯笑了,说道:“嫂子,来,到我办公室坐会儿,消消气。”沈芳看了他一眼,说道:“每一对到你们这里来离婚的夫妻都是这个待遇吗?”黄凯知道嫂子在生气,就嬉皮笑脸地说道:“当然不是了,谁让您是彭嫂呢?”沈芳斜愣了黄凯一眼,说道:“你这人不会这么健忘吧,我说了,我不是你嫂子了,如果你还看得起我的话,就跟我叫大姐。”“是,大姐,屋里请坐会吧。”黄凯一边说着,一边冲工作人员使眼色,意思是不让给他们办手续。沈芳说道:“如果有人觉得离婚丢人的话,你就把这个人叫进你的办公室去吧。”黄凯一见沈芳油盐不进,就干笑了两声,招呼彭长宜。彭长宜巴不得快点进到黄凯的办公室,躲开人们的目光。黄凯给彭长宜沏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又沏了一杯端到大厅,放在沈芳的面前。沈芳客气地说了局:“谢谢。”就从包里往外掏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等等证件。黄凯再次向这名工作人员挤眼,工作人员领会了,就低头慢慢腾腾地查看她的证件。黄凯没有回办公室,而是来到了楼道后面的卫生间里,他插上卫生间的门,掏出电话就给他哥黄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哥哥彭长宜两口子来离婚了。黄金不信,说道:“你看清了?”黄凯说:“没错,我不认识他家属,但是彭哥我还是认识的。“黄金说道:“好,小凯,你拖住他们,找说辞,千万别给他们办手续,你懂我的意思吧?”黄凯连忙说:“哥,我懂。”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