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栋心想朱国庆毕竟是樊文良一手提拔上来的干部,尽管后期表现不尽如人意,那也是在樊文良调走的前提下,朱国庆再怎么不是东西,他在樊文良面前是没有暴露过的,所以王家栋在朱国庆这个问题上说话还是非常慎重的。尽管朱国庆在王家栋的问题上也没起到什么好作用,但王家栋还是说道:“据说这两人合作得不错,以前在北城合作过,后来在市政府也合作过,一直都很愉快,这两人干事的热情很高,又有以前感情的老底子,所以相互配合的很好。”这就是王家栋的老练之处,尽管他知道彭长宜和朱国庆之间有着太多的不愉快,但从他的嘴里是不能流露出半点的,要知道,他说的任何话,都有可能是彭长宜的意思,所以他是绝不能说错一句话的。樊文良不知是否相信了他的话,反正他是说了一句“哦,那还不错。”就挂了电话的。此时,王家栋反复琢磨着樊文良的话,尤其是樊文良说的那句话:“凭我对岳筱的了解,他很有可能是看到长宜来我这里,才有了‘要重点使用’这一说。”如果越筱是积极地想“重点使用”彭长宜,樊文良不会是这种语气,再有,环保局也不算是“重点使用”的范围,重要的他的话还有个后缀:“你干了一辈子组织工作,该明白其中的奥妙吧?”这句话,王家栋同样没有从樊文良的口气里听出积极的成分,那么,只能说,调彭长宜去环保局,对彭长宜来说,不是一个善意的、积极的决定。老谋深算的王家栋琢磨出了道道儿,可眼下彭长宜怎么也琢磨不出来,他见王家栋一个劲地吃饺子,就说道:“您老别吃了,我都急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家栋放下筷子,说道:“怎么回事樊部长没明说,通过我的研究分析,我认为是岳筱在省常委楼看到你从樊部长屋里出来,他嫉妒了。”彭长宜说:“这是肯定的,我当时从他看我的目光里就看出来了,我还故意气他,强调了一下我是看老领导来的。”王家栋说:“关键在这里。你想想,环保局三年不到的时间里,换了两任局长了,都是因为治理不力,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那里是个重灾区,你去了无非就是两个结果,一是跟你的前任一样,迅速完蛋,完蛋就不用说了,有可能遗臭万年,有可能能力问题靠边站;二是扭转局面皆大欢喜,但请注意,如果是这个结果,那你没有四五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你是别想离开那个地方的。留下你的理由非常冠冕堂皇,离了你别人干不了。请注意,这结果就是对你重用的结果,一石二鸟。把你从亢州挪走,提朱国庆,这是一,二是环保局直接在市政府的领导下,你能冒头吗?你能干出全国先进典型吗?冒头就会掐死你,所以我说你完蛋的几率大。”王家栋停顿了一下,给他一个消化的过程。彭长宜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请您继续。”王家栋又说:“如果不完蛋,压制你四五年的时间是一件非常容易做到的事,小子,四五年对于你现在的年龄来说,尽管还有竞争力,但你想想,如果他再当了锦安一把手,你还能有出头之日吗?”彭长宜不解地说:“他该是了解我的工作能力的,兴许我就把锦安搞成全国环保的一面旗帜呢?”王家栋说:“你放心吧,在不待见你的领导手下工作,你就是累断了腰,也不会出彩的。”彭长宜点点头,说道:“也对。”王家栋继续说:“当他看到你出现在常委楼的时候起,就有了重用你的想法,我说的这个重用,是加引号的重用,而非真的想重用你。你去找樊部长,他不认为你是想老领导了,他有可能认为你要官去了,你越级要官,他能不吃醋?回来跟市委建议你去环保局任职,加上环保局的现状,加上有那么一个傀儡书记,这事就定了。即便樊部长想给你一顶官帽子,但锦安市委说了,这个干部我们已经使用了或者已经重用了,那樊部长再有权力,他也是要照顾下边的情绪的,你说他能怎么样?再说了,老樊这个人不是不讲原则的那位,他让你去党校学习,应该说也是深思熟虑、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的结果。所以我说你小子太幸运了,赶上上边有这么一个学习任务。这次你就念叨老樊的好吧,没有他,兴许你早就去环保局上班了。”彭长宜并没有喜色,说道:“可是学习完后,我还是要回亢州的,如果人家非要我给朱国庆腾位子,我还是要腾的呀?”彭长宜不解地说道。王家栋说:“是有这种可能,甚至可能性极大,但你却赢得了一年的时间,再说了,中央党校这个中青班,那是培养副部级以上领导干部的摇篮,你从那里出来,可就不一样了,你在省委组织部的干部档案中,就会有些分量了。可以去看看资料,了解一下历届的毕业生后来都去了哪里?大部分都升了。所以,别以为让你去党校就是受到了排挤,说不定锦安那头有多么的不高兴呢?不然不会事到临头才通知你的?傻小子。”彭长宜笑了,说:“那樊部长会不会遭人诟病?”王家栋笃定地说道:“不会的,锦安,你是唯一有资格去党校学习的人,当然全省有多少人具备资格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老樊知道。”彭长宜恍然明白了,明白后的结果就是后背湿透了……第二天一大早,放下思想包袱的彭长宜,坐上老顾的车,轻松上路了,他下决心要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好好珍惜这难得的学习时光,真真正正地让自己在这里提到提升……就在彭长宜为去党校患得患失的同时,阆诸的江帆和丁一可是满心地欢喜和期待。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