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往复奔跑着,将弓箭一拨拨的射向城头。
城头的兵士们高举着盾牌,抵挡着,并凭借地利回射柔然的骑兵。
城下,是来自草原的饥饿的猎人们,每一个冬天对遊牧的人来说都是一次大的考验,如果他们找不到额外的食物,那么他们就要面对死亡——当然,现在显然他们找到了食物的来源,眼前的中土城池。牛角号沉闷的响声传遍四野,仿佛来自蛮荒中的战鼓声如同晴天的滚雷,无数的兵马怪叫着发出山洪海啸一样的呐喊,向城池扑了过来,整个城墙在战马的马蹄声中连同大地在颤抖着。几十年前,拓拔鲜卑的铁骑也是这样攻陷了中原的一座座城市,建立起了今天的魏朝,今天,他们也要在城裏面对同样的进攻了。
骑兵的射击并不是进攻的主力,仅仅是在压制城头上的防御布置,队列分开,是一排排的弓箭手、长枪手、以及扛着梯子的刀斧兵。潮水一样的人群拥挤在城下,叫骂着,簇拥着,在弓箭的掩护下向城根下冲去。
“放箭!”守城的指挥官高声叫嚷着,指挥兵士将箭雨迎着对方的攒射倾洒向冲锋的柔然步兵们,进攻者悍然一股脑的冲刺着,无视这致命的射击,直抢到城下,搭起梯子,向上攀爬。
战斗继续进行着,城头不断有东西掉落下来,滚烫的沸水、石头、圆木、以及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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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乞活军部众,立即驱散城中乱民,有敢靠近城门、烧杀劫掠者,斩!”和冉老爷子一起来的一个副将沉着的命令跟随而来的几百兵士上街维持秩序,这几百人如果上城墙去守衞,起不了多大作用,但用来维持秩安,却能迅速稳定城中乱局。
“宗老,城中战乱,请宗老暂避。”几个士兵恭敬的站在一间书屋前请示。
“柔然攻城,若城破,躲避又有何用?若不破,我在府中又有哪里会更安全?不必了,你们去忙吧。”白胡子的宗老头安然的持笔作画,将一路的风景描绘纸上。“坚划三寸,当千仞之高;横墨数尺,体百里之迥,以形写神,以形媚道,方见真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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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民?守城?哈哈哈哈!哪个也别想!!”在一片惊恐的尖叫声中,一个五米高的巨大身影撞塌了街边的民宅,挥舞着巨盾,将身边的一切人、物皆捻成碎片。
“列阵!”一个乞活军曹大声命令士兵聚拢在自己身边,阻挡住了巨人的脚步,他的脸上流满了汗水,但眼睛里却充满了坚定。士兵们迅速围成一个环行,将盾牌挡在身前。
“找死!”巨人挥舞着盾牌拍打下来,军士们齐力将自己的盾牌举起。
“碰!”的一声,将巨人的盾架在了半空。
“好样的!不愧是我乞活军的种!”冉烈在房屋的废墟上快速跳过来,为自己的部下喝了声彩,冰冷的长枪砸向了巨人的头颅。
“标下是虎贲营什长……”军士崇拜的看着高高跃起的冉烈,恭敬的报告番号。
“小心!”冉烈急忙提醒,但已经晚了,巨人头也不回的用巨大的盾牌挡下了冉烈的枪,右手的斧子横向挥砍了下去,这一次,战士们没能抵挡得住。
“妖孽!受死!!”冉烈怒目圆睁,眼角眦裂,愤怒的刺出了长枪,带起了漫天的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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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了多少剑?天行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对手顽强的生命力与恢复能力实在让人感叹,几乎每一剑刺进对手的身体里,如果不及时拔|出|来就会被重生的血肉纠缠住,再也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