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漩涡在空中不停的旋动，裏面隐隐能看到雷光和火焰，刘志强用拖鞋维持着漩涡的存在，给漩涡中的另一人维持着坐标，以避免那边的人回来的时候迷失在无穷尽的时空岔路中。

突然，漩涡里猛地喷射出一股强烈的电流，刺眼的蓝光中一个全身焦糊的身影跌落出来，刘志强赶紧关闭了时空的通道口，将后面的追兵扔进另一个未来去了。

“为……为什么……”天行全身颤抖着，蜷缩在地上，狼狈的躺在那里，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在冰雪中缩在街角哀鸣。眼泪，不住的从他的眼角流下来，他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一双不停颤抖的手，一双无用的手。“我试了无数次，甚至我已经杀了那个凶手，为什么师傅还是会死……为什么……”

“不可能的，即便回去，你也不可能改变过去的。”刘志强同样的委顿，跌坐在天行身边，“你当我没试过？因果循环，有因才有果，你我能站在这裏，是果，师傅他们的死，是因，你不可能认为砍掉树苗却能摘到这棵树长大以后的果子吧？”

“不……不……”天行抱着头，缩成了一团，痛苦的哭泣着。

“哭哭哭，烦不烦？”刘志强烦躁的吐了口吐沫，“过去不可改，未来未可知，救不得人就老老实实的去报仇，哭能顶个屁用！”

“不可能的，师傅的灵神……”天行万念俱灰，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抽掉了全身的骨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让我看到这些……这，这都是你骗我的对不对！是你为了逃避责任骗我的对不对！！”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了天行的脸上，刘志强打完人自己也有点愣神，天行捂着脸看着刘志强，也愣在那里，刘志强一直以来都是师门的劣徒，只有被天行追打责骂的份，如何竟敢打自己？！

“妈的，打就打了！打的就是你这个王八蛋！”刘志强一咬牙，站了起来，“我逃避？是你在逃避！形神俱灭的事我都经历了好些次了，既然不能阻止过去，大不了设法再将师傅他们救活就是了！你这样怨这个，骂那个，有个屁意义？！你天生含着玉生，吃着蜜长，就他妈这么点心理素质？！你不是看见仇人了吗？！报仇去啊！想救人，上达天庭，下去地府，灵神总要有个去处，打散了，总有聚合的办法，你这么哭，顶个屁！站起来，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鬼嚎，能成什么事？！”

“站起来，趴在地上哭鼻子，能成什么事？”另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天行的心底发出，与他记忆里那高大英武，永远不倒的身影慢慢重合，曾经多少次，儿时的自己练功吃不消，坐在地上哭泣时，恩师便是这样说的，今天，在自己最看不起的那个人嘴裏，却再次听到。自己最看不起、认为辱及师门的人，却原来比自己更懂得师门的教诲，真是对自己这个师门骄子的讽刺……

“傻啦？”刘志强拽着天行的衣领把天行提了起来，按在树干上，让天行靠着树干站好，“听着，上面在通缉我，没准什么时候我就遭难了，报仇、救人的事都要看你，那边和我闺女大眼瞪小眼那傻妞根本指望不上，你要是萎了，就全完了，听明白没有？”

“你……刚才打我？”天行眼中，刘志强的面容突然不再那么面目可憎了，原来这个小丑一样的家伙，并不是那么恶心，刘志强单薄的身形，与记忆中那个英伟的身姿，却原来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

“你反应神经这么迟钝吗？要不要再来一下？”刘志强见天行能说话了，放开了天行，真稀奇，这小子头一次对刘志强的接触没有强烈抗拒，当然，这应该也是反应迟钝造成的。

“你是对的，云雾，是我错了。”天行突然笑了，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面容轻松了许多，“你真的知道有什么将灵神聚合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