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犊子？应该是别扯淡的意思吧？可这又是什么意思？路茗霏脸色渐渐由红转白，但眼眶却越来越红了，她感觉常俊雨这就是很直截了当拒绝的意思。可是这人怎么这么过分，当面如此无情的拒绝了人家鼓那么久勇气才说出的告白，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难道，在他眼里，她路茗霏的真心就这么可笑？常俊雨见路茗霏好像不是在开玩笑，脸上笑容渐渐凝固，开始有些心虚。该不会，这丫头真的喜欢上我了吧？那我刚才那样的反应，是不是太伤人了？该死，我竟然还说她在扯犊子。“咳咳……小霏呀，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可别拿我开玩笑啊。”“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路茗霏的语气非常坚决，脸色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红了，反而略带苍白，那钩在一起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着。常俊雨知道，这种时候再怎么蒙混下去肯定都是不行的，那样反而更会伤害到面前这个看似柔弱但是骨子里却倔强而坚强的女孩子，看来只能正视了。可是，该怎么回答，真的是个大难题。在路茗霏泛着泪光的注视下沉默了好一会，常俊雨轻轻叹了口气道：“小霏，你说说你，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说不定咱们已经在一起了。”路茗霏怔了怔，没理解这种事情跟说的早和说的晚有什么关系，难道谈恋爱是赶晚班车？赶早就有，赶晚就没有？“你什么意思？”路茗霏说出的话，都带着轻微的颤音。常俊雨伸手在全身口袋翻了一遍，才想起来自己正是因为没有烟了才出来的，于是只好暂压那让人烦闷的烟瘾，正色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真的不可以再接受任何人。”“哦。”路茗霏失望的低下头，但已经不似刚刚那般难受了。毕竟，这个回答，比那个什么“别扯犊子”的回答要更真诚一些。“你不要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呢。真抱歉，我的告白一定让你很困扰。”路茗霏再抬起头，已经面露笑容，虽然那笑看起来非常勉强。常俊雨挠头尬笑道：“困扰倒不至于，但确实吓一跳，毕竟咱们这么熟了，我还以为你在拿我开玩笑呢。这也就是你，要换成你们那个阿暖，我说的就是滚犊子了。”楼上的汤暖“阿嚏”打了个喷嚏，抽出纸巾一边擦鼻涕一边纳闷：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吗？路茗霏回想片刻常俊雨刚刚说的那些话，试探性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没法接受我。但如果我在你喜欢上那个人之前告白，你会接受我。也就是说，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对吗？”“对对对。”常俊雨连连点头，虽然有些应付的成分在里面，但却依然缓解了路茗霏的悲伤情绪，甚至让路茗霏很快又开心了起来。唉，恋爱中的人，智商就没有一个在线的。拜托，这么假的话都能信吗？还有没有原则，有没有底线了？常俊雨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忙转移话题道：“咱们赶紧去买东西吧，别让大家等太久了。”“等一下，今天的事……”“我发誓，我一定会立刻忘掉，不对任何人说的。”路茗霏用力摇头道：“不，我要你一直记得。如果有一天，你心里那个人走了，我希望你还记得我对你的告白，试着让我住进你的心里。”“老铁，没毛病。”常俊雨忙比出一个“OK”的手势，那样子依然怎么看怎么不正经，但路茗霏却觉得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感情是很严肃的事情，这样的告白结果虽然让路茗霏非常失望，但常俊雨那不正经的样子及说出的话，多多少少还是缓解了路茗霏失落的情绪。常俊雨说可以在心里为路茗霏预留一个位置，不管真假，这都足以证明，路茗霏在常俊雨看来不是一点都不重要的，这就足够了。暂时中止这个话题，两人继续向小区外走去，该买水买水，该买烟买烟，表面上看来，好似刚刚的告白从来没有发生过。下午五点半，大兵接到了DA战队主教练巢光打来的电话：“兵总，你和你的那只野鸡战队准备好上砧板了吗？”自上次通话开始，巢光对大兵说话便不再有一丝客气，就连“兵总”的这个称呼听起来都极尽讽刺。大兵皱眉恼火的道：“把你的嘴巴管好了，小心等一会你笑得比哭还难看。”“凭什么？凭你和你的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孤煞再强，也没可能一打五，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打过了再废话，加好友拉人进房间吧。”大兵将这次的通话以免提的方式接通，故意让宁宇等其他人听到巢光的话。韩晞当场就怒了：“这人这种素质，还当职业战队的主教练？难怪他们DA战队在KPL上一直排在中下游，真希望他们这一次春季赛直接降级到预选赛，我看他还有什么资本嚣张。”大兵道：“如果春季赛他们真的降级，估计他这主教练就可以引咎辞职，自找其他出路去了。”职业赛场就是这么残酷，如果整个战队表现不好，最大的锅必然由主教练来背，但如果战队成绩好了，必然受益最大的是表现出色的队员们。不过话说回来，能够保持在KPL之中，就足以说明一只战队的强大。现在KPL的奖金已经提升非常高，全年总奖金金额达到了三千万，平均分摊在春季赛，夏季冠军杯，秋季赛这三大赛事上，每一届比赛都有千万级别的奖金，这足以算得上是国内职业电竞联赛的新高度了。除了如此高的奖金池，还有越来越多的资本参与进这款日渐火爆的手机游戏之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将电竞当成自己的梦想和事业来奋斗。职业联赛越来越正规化，职业战队越来越专业化，将连带着让每只战队的投入大幅增大，进KPL的门槛也越来越高，确确实实如巢光说的那样，不是什么样的野鸡战队都能打进KPL之中。但不管怎么说，巢光如此的嚣张，真的是让人非常不爽。不只是大兵和孤煞，宁宇等参与这场训练赛的几人都已被激怒，毕竟谁也不愿被人如此的瞧不起。众人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斗志也空前的昂扬。野鸡战队？上砧板？等着老子一砧板摔你脸上，打肿你的脸，砸烂你的牙吧！备战三天，这一场让大兵憋了一肚子气，孤煞、宁宇等人憋了一身劲的训练赛，终于即将开始。就在孤煞加好友，拉人进房间的时候，远在魔都的DA俱乐部内训练室中，巢光对DA二队，也就是傲世战队的成员们嘱咐了几句之后，便一脸谄媚的走到坐在不远处的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旁边。“已经安排好了。”巢光道。中年人皱眉道：“他们还真的凑了五个人出来？我得到的消息非常可靠，他们之前那只战队，确实解散了，除了孤煞之外的四个人全都回老家去了。”巢光冷笑道：“像大兵这种人，就跟蟑螂一样，谁知道他这么快又组了个战队出来。不过野鸡战队就是野鸡战队，根本就不行。”中年人点头道：“是啊，他们这临时拉起来的队伍，要是能打过这五个小家伙，那我的钱岂不是白花了。就算这一次不能让孤煞对大兵失望，我后面还有其他手段。不管怎么说，孤煞我势在必得。”“当然，孤煞如果能加入到咱们DA的一队，战队的整体实力肯定能提升一个大的档次。”巢光开心道。中年人摇头道：“不不不，我说过了，是注资给他们，支持他们继续从底层打起。”巢光疑惑道：“啊？那咱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岂不是便宜他们了？”中年人不悦道：“你懂什么？人活着，不能只为了钱，还要有梦想啊。我喜欢支持年轻人追求梦想，只是想想，就觉得心情愉悦。”“是是是。”巢光连连点头，心中却在暗骂：上次不知是哪个王八蛋说孤煞最少值五千万，要以低成本入手，大赚一笔的。其实中年人上一次说完那些话，回去之后，就越想越后悔，觉得不应该对什么人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其实，他内心还是在打着孤煞的算盘。现在KPL管理太严格，孤煞进了一队，他就不好把控了。他在孤煞他们身上投入的钱，必须要加倍赚回来。等孤煞他们资格够了，价值高了，他直接打包出售，那样才能赚的更多。如果他愿意开发，管他什么KPL，他甚至可以直接开发孤煞的直播价值，把孤煞培养成一个娱乐性质的游戏主播，那样就更完美了……资本和梦想，他们相互依存，又相互对立。资本家希望每一分钱的投入，都能得到加倍的回报，为此可以不顾他人的利益和想法；而追梦者所渴望的，是不计一切代价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哪怕拼个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这，也正是大兵和孤煞不愿依附任何人，哪怕再艰难，也要从头开始向上拼搏的原因。他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向那些不干净的资本宣战！并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