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东廷以为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出去!”
“你见鬼地看我出不出去!”高大的身躯倏然越过来,穿过几十坪大厅迅速来到她跟前,砰!再一声,大门被怒不可遏地甩上,锁上,然后,她眼前一乱,整个人被这混蛋打横抱起,重回房间,摔到床上!
直到看到他疯了般扯着自己的领带,恩静才嗅到危险的味道:“你要做什么?”
她慌了,高大黑影却已经跃到了床上。
“走开!你要做什么?走开……”
“想得美!要离婚是吗?好,很好!我就老实告诉你,从你提出离婚的第一秒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同意!陈恩静,这辈子你休想和我阮家撇开关系!”
“阮东廷!”
“闭嘴!谁准你连名带姓地叫自己的先生?”
她简直要疯了!这野蛮人竟然拉下领带就将她双手捆到了床头,想到某种可怕的场面,她一颗心就突突突跳了起来:“你要做什么……”电灯却“啪”地被关掉,瞬时间,黑暗笼罩了整间房。
“阮先生、阮先生……”她好惊、好怕,双手被捆,黑暗聚拢。
可许久,原本袭在她上方的男子才缓缓地俯下身来,将下巴搁到了她肩上。
什么也没做。
只浊热气息打在她颈间,那乖舛的声音突然随着陡然而至的黑暗,沉了下来:“再给我一点时间。”
“什么?”
“再一点时间,再等等我……”
她的泪突然涌出眶——“等你成年了,我就来娶你。”1979年,她十四岁时,他这么说,于是年少的她将这句话捧到心尖奉为圣旨,从十四年前等到十四年后,最终等来了一个无心的人。
而今的她,二十八岁,一名女子全部的青春即将逝去时,他还是叫她等。
该怎么等?还能怎么等?
她与他之间,隔了千重山万重水,隔了漫漫十五载人生路,艰辛熬到头,竟还是无缘。
“阮先生,”她闭起眼,“我已经等了十四年了,已经……心灰意冷了。”
他掌心一震:“恩静……”
“你怎么就没有想过,一直在等的那个人,也会累呢?”
是啊,他怎么从来也没想过呢?
“因为那个等待的人一直给了你太多太多,所以现在,只要少了一点点,你就无法忍受。可是阮先生,你是否想过,你给她的,一直也就是这么少啊,甚至更少,更少,可你从来也没想过她有多害怕,害怕有一天,你突然间,就不要她了……”
这世间的情感,那么多,那么多,然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两种,一是你投我桃我报予李;二是你赠我琼浆,我还你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