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2 / 2)

阮陈恩静 吕亦涵 1118 字 5个月前

那一日,神父当着他们的面做了一个试验:他打开自己的双掌,左手的指头与右手指头一一相对着,合上,而左右手的中指却背对着向下弯曲——神奇的是,当他试着打开合起的拇指时,左右手的拇指好轻易地就被打开了;试着打开食指时,它们也能够轻易地被打开;尾指呢?亦同理。可最后要打开左右手相合的无名指时,她却错愕地发现,不管怎么试,那无名指都是打不开的,一打开无名指,则所有的手指都要分开。神父说:“因为夫妻是要终生相守在一起的。”

所以婚戒要戴在无名指上,一日未摘除,便说明一日有着地久天长的愿望。

阮东廷顺着她的目光看下来,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后来你有没有试着打开过无名指?就像神父做的那样?”

她淡笑:“没有。”

因为那时的她深信,这人生中的左右无名指,是永远也不必打开的。

想到这,恩静笑了一笑,先松开了他的手:“先走了。”

只是推门下车时,又听到他温和的声音,只唤了她一声:“恩静。”

“嗯?”

“有一家新酒楼明天开业,和你哥一起来吧,”他顿了一下,“届时,把协议书给你。”

那一瞬也不是没有失落的——协议书,是了,她还没有和他正式签字呢,在法律上,其实两人还是夫妻。

只是今日他竟主动开口了,那一刻,恩静胸中突然五味杂陈。

可很快她点点头:“好。”

下了车。

大哥说新开的酒楼不在泉州而在厦门,就在曾厝安的那一片海滩附近。

熟悉的地点总那么容易勾起旧时记忆。

初识阮东廷,就是在70年代的厦门,那时曾厝安还只是个落寞的小村庄,鼓浪屿也不过是个稍具姿色的小岛。它们之间隔着一片海,而那夜雾雨绵绵,她随着游轮飘浮在海上,雨落大海时,她遇到了他。

阮东廷说酒楼是今天开业的,可事实上,今日这酒楼却一点也不热闹。没有顾客就算了,竟连服务生也无,恩静一踏进去就感觉自己被骗了,尤其当她看到大堂后竟然还有装修师傅在同阮东廷谈装修方案,她就知道,这骗子一定又有事欺瞒了她。

可这一次,欺瞒她的却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一见恩静到达,阮生便搁下了工作,走过来:“走吧。”

“去哪?”

他微微笑,沉默地领着她踏出酒楼,越过偌大的沙滩,来到沿海的那一艘游轮旁。

已值傍晚,海天交接处悬挂的夕阳却依然耀眼,阮生指着被阳光温存拂拭着的这一艘轮船,问她:“那年我是不是也包下了这么大的一艘船,才遇见了你?”

陈恩静一惊:“什么?”

他却不再往下说。船内的热闹欢喜吸引了船外人的目光,恩静似乎听到了好熟悉的声音:“是妈咪?”

是,是妈咪。

可又何止妈咪?满游轮的热闹欢喜——她的家人,他的家人,她的好友,他的好友,通通都在这游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