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爷与傅正青却还在书房,两人聊了颇久。
丫鬟去喊吃饭,父子俩不都理会,转而命下人将傅明赫请去书房内。
傅明赫一进书房,傅正青就命人将门关上。
“祖父,父亲,您二位寻我是有要事?”傅明赫问。
二老太爷抬手叫他坐下:“今日你也看见了,胡家与婉娘一家不对付。”
傅明赫道:“如此二弟在乡下的日子会很难过。”
芙凝她吃不了苦,也不知她如何了?
傅正青一眼就瞧出儿子心思,怎么可能真的关心傅辞翊?
遂直接道:“知道你喜欢严芙凝那张脸,严家养女能成什么气候?你是要考科举的人,以往仕途少不得用钱财打点,严家亲闺女才能帮到你。”
二老太爷沉声道:“明赫,你父亲当了那么多年的官,他所言便是正理。”
傅明赫在一旁坐下,垂了脑袋。
傅正青又道:“你觉得咱们这般家世,需要与胡家攀亲么?呵,不过是看胡家有些用处。”
“胡家有何用处?”傅明赫抬首。
傅正青耐心道:“婉娘这家人的情况,你再清楚不过,如今加一个娇生惯养的严芙凝,那就是鸡飞狗跳,生活过得是一地鸡毛。”
“他们家唯一顶事的便是傅辞翊。”
“胡家在村里,能事事找他们麻烦。如此一来,凡事都要傅辞翊处理,他还有空闲准备科举么?”
闻言,傅明赫看着道貌岸然的父亲与伪善的祖父,瞬间明白过来。
大婚当日,换错新娘,长辈们不光是为了撮合他与严海棠,得了伯祖父的家业……
更想要傅辞翊永远没机会高中。
如此一来,原本是他妻子的严芙凝,只能成了他的弟媳。
见他沉默,傅正青以为说动了,遂又道:“儿子,你好好努力。傅辞翊如今没空念书,更无钱财请夫子教,正是你赶超他的时候。”
二老太爷慈爱道:“乖孙啊,祖父帮你把傅辞翊的书都留下了。赶明儿你去翻翻读读,他做了不少笔记,这般书籍可是市面上难买的。”
不得不承认傅辞翊的学问深,他看过并留下注释的书,尤其值钱。
一说到学问,傅明赫心底的那股常年被傅辞翊比下去的自卑涌了上来。
“我定用功,不让祖父与父亲失望!”
原本该是他的妻却成了傅辞翊的,自幼年时他时常被他比下去,两桩不满之事结合在一起,他便能理解了祖父与父亲的良苦用心。
这会子他再看他们的脸,丝毫找不出道貌岸然与伪善的痕迹。
傅正青欣慰地点头:“今年乡试,傅辞翊大抵不能参加,儿子,这正是你扬名的时候。”
他的儿子学问也好,当年考童生时,首名是傅辞翊,他的儿子却屈居第二。
后来考生员,他的儿子又被傅辞翊压了一头。
今年乡试,他们再不能输!
解元必须是傅明赫!
——
上元月满,清夜无尘。
傅北墨来到西厢房内。
“哥,今日好些女子都去县城赏灯。赶车那人说,年轻女子去都是为了寻相公的。我想嫂嫂有哥哥了,就说嫂嫂不喜去。可是花灯多漂亮啊,嫂嫂肯定喜欢,哥哥给嫂嫂做一盏花灯吧。”
傅辞翊惊讶。
弟弟自从脑袋受伤,几乎没有一口气说如此多的话了。
而此刻所言,条理甚是清晰。
怕兄长不同意,傅北墨担忧道:“我怕嫂嫂去看花灯,会被人骗了去。哥哥就给嫂嫂做一盏花灯吧!”
傅辞翊淡声道:“咱们如今的情况你也清楚,没有材料,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