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甫霖更是知晓,九阴真经中所包含的,关于天下的理念,实际上比这句“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还更加可怕,那是一种,现在虽然还只是潜移默化,却足以在将来改变整个华夏之未来的、不可思议的理念。
而在那一本本九阴真解里,还藏着诸多犹如“华入夷则夷、夷入华则华”,以及“狄夷之有君,不如华夏之无”等华夷之辩,看似与儒家的一些见解相同。然而,皇甫霖清楚的知晓,这其中绝对性的不同。
只因为,这些九阴真解中所倡导的,乃是“尊华攘夷”,而绝非儒家所尊崇的“尊王攘夷”,甚至可以说,在其暗藏的一整套理论中……“王”是什么?
此外,就是九阴真经中所倡导的,“天欲化物”四字所引申出来的“化学”,此刻,还没有多少人能够理解它将会对这一整个世界所带来的改变。唯有皇甫霖已是知晓,“化学”的第一步应用即将到来,而它将会带给这一整个战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变化。
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沙盘,听着福员外手舞足蹈的、兴奋的解说,注视着沙盘上的一枚棋子,皇甫霖心想,王……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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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岭海东南方的一隅,龙虎山正一教执法真人张据池、与伍柳仙宗宗主伍重正坐在亭子里悠闲的喝着茶。
伍重拂须道:“小女与贵教天师,两个人都已不算小了,看他们两人,颇为情投意合,定下一个好日子,也差不多可以完婚了。”
张据池道:“关于这事,我也曾问过敝教天师的意见,他告诉我说,他与令嫒虽然彼此锺情,但两人一致认为,如今国难当头,华夏危机,长河以北尽入蛮夷之手,南方也在蛮军的入侵下,尽皆沦陷。国犹不存,何以为家?是以,他们打算先放下儿女之事,投身于抗蛮大业,其它事容后再说。”
伍重头疼的道:“唉,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小女决定下来的,这丫头,也是伍某管教不严,一个女儿家,教的跟男儿一般。”
张据池笑道:“令嫒巾帼不让须眉,正是伍宗主教育有方。我等江湖中人,纵是女儿家,原也不同于那些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伍重道:“但是抗蛮,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难道他们的婚事,就这般一直拖延下去不成?”
张据池道:“关于这个,贫道自知难以说服他们,干脆便派人前去请教盟主,打算让盟主来说服他们。后来,盟主给他们写了一封信,说是愿在将蛮军逐出江南后,亲自为他们两人主持婚事。他们两人大喜过望,都已同意下来,只是伍宗主你这些日子,在岭海这一边主持,令嫒藏身于越岭之间,没能有时间告知于你罢了。”
伍重呵呵的道:“原来如此,呵呵,既有宁盟主为他们做主,也就不怕他们拖延。只是宁盟主贵人事多,这点小事,还要劳烦于他,实是让人过意不去。”
两人相视一笑,就在这时,一名武者前来禀道:“真人,宗主,一切准备妥当,请两位上船。”
两人纷纷起身,伍重道:“养兵千日,终于用兵一时。”
两人往前踏步而去,在他们的前方,是平铺而开的码头。再前方,千艘战船,一字排开,船上,是队列分明的兵甲。这些兵士,盔甲鲜明,士气正旺。一面面旗帜在船头迎风招展,战旗舞动,兵戈闪耀。
在海岸上,则汇聚着密密麻麻的人,他们是从五湖四海汇集而来的木匠、工匠、偃师、墨者,此刻,眼看着他们这些日子加班加点,所造出的成果,即将派上用场,每一个人都是豪气顿生。
这些战船,看上去全都普普通通,没有楼船的耸立壮观,没有蒙冲的铁制船首,表面看上去,几乎于商船无异,但唯有他们知晓,这些战船,对未来的水战将会带来的深远影响,历史的这一页,终将记上他们的名字。
张据池、伍重登上了首舰,负手而立,一同看着前方的碧波万里。在他们身后,一名将领道:“时辰已到,请宗主下令!”
伍重大喝道:“开拔!”喝声在内劲的驱动下,一层层的扩散开来。犹如潜龙出渊,在海岸上的众人的瞩目下,那一艘艘战舰,破开海面,缓缓前行,在碧空如洗的天地间,生成壮阔雄奇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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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州某处,崇山峻岭之间,高山深涧,峰峦雄伟。
刀光泼洒,犹如盘古开天,劲气爆起,疑似霸王再世。
练刀的人,披头散发,半身赤|裸,手中的厚背大刀,搅动着惊人的气象,刀光一卷,天地如同撕开了缺口,远处的一座石峰轰然碎散,碎石往四面八方崩碎,地动山摇,其势惊人。
原来的“狂刀”,如今在江湖上接连击败多位宗师级的高手,已成了众所皆知的、霸王刀法的传人,“霸刀”之名,开始威震天下。
此刻,独自一人在山岭间练刀的“霸刀”戴霸,那汹涌的刀气,开山裂石,威猛无匹。
一刀击碎远处的石峰,忽的,戴霸收刀,左手负后,厚背大刀扛在肩头,扭转腰身,冷冷的看向身后。
一个人影从山岭间飞跃而下,落在离他一丈开外,拱手弯腰:“戴大侠,如今蛮族入侵江南,杀我百姓,烧我家园,夺我子女,毁我山河!宁江宁盟主,欲请大侠出山,为我华夏子民,杀一人!”
狂风吹来,卷动着戴霸披散的头发。“谁?”一声毫无犹豫的回答,惊扰了山川,搅动着风云。
那人缓缓说出人名后,又道:“宁盟主说了,只要人头!”
“嗯!”戴霸转身,踏步而去,他的每一步,都震动着大地,四面八方,凶兽惊逃。背对着来人,他头也不回:“到时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