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笺丽回到庄子的时候,天色已晚。
“笺丽!”小梦向她招着手,“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春笺丽哼哼的道:“去找小路,那家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阿彩从她身后拎出一个男孩:“你要找的是这只吗?”
“小路?你怎么会在这裏?”春笺丽叫道。
过了一会儿,大家便看到春笺丽揪着男孩的耳朵,把他拽到另一边去,狠狠教训。
对于春笺丽来说,在知道自己有一个外祖父的时候,外祖父已经去世。她本是极重感情的人,从小练的又是梅家的罡元剑法。虽然也曾考虑过是否改为“梅”姓,但秦小春这个名字,原本就是母亲为她取的,舍不得放弃,而“春笺丽”这个名字,则是她当年作为眉妩台台柱所用的假名,改不改都一样。
小路继承的是她外祖父的香火,是道家贯斗忠孝门的少门主,是梅家未来的希望。
其实贯斗忠孝门灭门都已有二十年左右,只不过因为有宁江的面子,道门各宗才默认贯斗忠孝门的存在。然而如果梅小路自己不争气的话,贯斗忠孝门将来能不能振兴起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眼看着春笺丽把男孩抓到另一边去,讲了一番大道理,又逼着男孩练了一路梅氏罡元剑法,见他练得实在不成样子,不由得又是一阵教训。
小梦感叹着:“笺丽好严厉啊!”
秦小丫儿小声的道:“也……也不用这么严吧?”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作为男孩名义上的“小姑姑”,她开始替他心疼了。
宁江有种从众人关注的中心被移开,成为边缘人物的感觉……男孩子果然很讨厌。
对于梅小路来说,这一趟最大的收获,就是见到了偶像,同时在化学这一块上,也有着不小的收获。而最糟糕的,就是义姐来考校他的剑法。
被逼着练了一通剑法后,义姐本是要将他留在这裏,明天继续练,他一趁其不注意,直接溜出了庄子,就这般跑了。等春笺丽再次出来,见被她留在这裏练剑的弟弟已经跑没了影,气得跺脚,早知道,应该让小丫儿在这裏监督到他来的。
男孩在逐渐变晚的山路间跑着,这一带,他原本就已熟得不能再熟,再加上,虽然罡元剑法练得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个练武之人,自也不用担心走夜路的危险。
一个多时辰后,他穿过一片梅林,在他的前方,是一片种着花草的土地,与几间茅屋。皎洁的月色下,茅屋显得颇为孤寂,微弱的灯火,从窗口淡淡的溢出。
“雪姨,我来了!”男孩往茅屋跑去。
门打了开来,一名道姑从屋里走出。这道姑颇为美艳,大约三十多岁,却有着白玉般的肌肤,与饱满而又成熟的胸脯。看到男孩来到这裏,她讶异的道:“小路,这么迟了,你怎么还出来。”
梅小路叹气:“姐姐非要逼着我练罡元剑法,我又实在不想练,干脆就跑了出来。”
那美艳道姑讶异的道:“小……你姐姐到了?”紧接着微微一笑:“她让你练剑,也是为了你好,罡元剑法是贯斗忠孝门的招牌,她让你将它练好,也是为了让你将来能够更好的继承门派。”
说话间,让男孩进入屋中,为他倒了一杯亲手压榨的果汁。
男孩嘻嘻的道:“幸好雪姨你还教了我一些,要不然,被她看到我原本的罡元剑法,怕是更加的生气。其实贯斗忠孝门什么的,姐姐自己继承不就好了吗?她的罡元剑法,比我厉害多了。”
道姑笑道:“贯斗忠孝门是梅家的祖传家业,就算你姐将来为宁盟主生孩子,那也是姓宁,终究不是姓梅。”
男孩端着果汁,感叹着:“姐姐凶成那样……她将来的孩子得有多可怜啊?”
道姑失笑道:“那是因为你不听话,你要是听话的话,她又怎么会凶你?”又道:“你姐姐既然来了,宁盟主想必也已经到了吧?”
男孩兴奋地叫道:“嗯嗯,我见到了宁盟主,我真的见到了他。还有还有,有一个高得吓人的女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高的人。还有一个女孩子,她喵了,她真的喵了……”他滔滔不绝的说着。
这位道姑,唤作悔雪散人,梅小路也不知道她的来历,更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住到这裏的。
最初,将他带到这裏的,是秦坎秦三叔,秦三叔告诉他,在这裏,住着一个女人,如果对梅氏罡元剑法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过来问她,但是这个女人的存在,不能告诉他的姐姐。
男孩不知道秦三叔为什么不让姐姐知道雪姨的存在,是她们两个人有仇?还是姐姐抢了雪姨的男人?但是不管怎样,秦三叔说的话,他也不敢不听,毕竟姐姐虽然凶,但大多数时候根本就不在龙虎山周边,秦三叔可是时不时的会出现。
虽然不知道悔雪散人的真正来历,但她却一直对他很好,在暗中照顾他的生活,指点他罡元剑法。在他看来,雪姨可比他的那个义姐温柔多了。
因为天色已晚,悔雪散人便留下他,让他在旁边的屋子睡去。这对于男孩来说,也是常有的事了。虽然有一个义姐和三个叔伯、两个姑姑,但他们全都事忙,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无法陪在他的身边。连这位小丫儿姑姑,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还有一位秦陌秦大伯,听说他一直都留在中原,男孩到现在也不曾见过。
反而是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关系的雪姨,对他来说更为亲切,没事时,也时常跑到这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