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田鸡的感觉真好,就像看见了挡箭牌,有他在总算有一个可以帮我转移火力的人,他和薛心柔站在门口,看见我们后兴高采烈的迎上来。“可算是来了,我都想着你们再不来,我就去找你们。”田鸡搂着我胳臂一脸憨笑。“是啊,再见不到你,我真的快四面楚歌了。”我压低声音苦笑。“宫爵,你终于告诉他了啊。”薛心柔看向我旁边的宫爵,笑的灿烂。果然薛心柔也早就知道,这七八年的时间,每一个人都看出宫爵的秘密,唯独只有我和田鸡像白痴一样。“我还盘算着,你要是不说的话,他估计一辈子都想不到吧。”田鸡嘴裂的很开。“……”我一怔停下脚步,目瞪口呆盯着田鸡。“你,你也知道?!”“知道啊。”田鸡一本正经点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一脸茫然,原本指望身边还有田鸡是盟友,搞了半天一大群人里,就我一个人是傻子,就连木讷的田鸡都知道宫爵的身份。“很早了啊,从北邙山姬渠墓后就知道了。”“你,你怎么发现的?”“你见过宫爵和我们挤一张床吗?你加过宫爵和我们一起去泡澡吗?”田鸡反问。“就凭这些你小子就能猜到?米养百样人,指不定是宫爵性格不合群呢。”我还是心有不甘。“我之前不知道宫爵是女的,搂过她肩膀,你知道我从小习武,她的筋骨一摸就知道是女的,所以你后来好好想想,除了你有事没事搂着她,你见过我还搂过宫爵吗?”田鸡样子很认真。“我什么时候,有事没事搂着她啊。”我瞪了田鸡一眼,都说众人皆醉我独醒,到我这儿好像刚好相反。“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也没问我啊,你可比我聪明多了,我这么笨的人都能知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我爸从小就教我,君子要学会成人之美……”“闭嘴!”我无可奈何打断田鸡,原本指望他能帮我吸引火力的,谁知道到最后,从背后捅刀的居然是他,就因为他憨厚,说什么话都像是真的,搞的好像我是明知故犯,有意和宫爵亲近。站在旁边的叶知秋脸色有多难看,我都不敢去直视,幸好应悔元和田婉清走出来,再说下去,指不定从田鸡嘴里还能说出让我解释不清楚的事。我快步走上去,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应悔元准备了家宴,也不客套寒酸,端杯向我们敬酒,我让田鸡带回去的血瓶真的破除了应家寿命限制。“大恩不言谢,小儿跟着各位受益良多,悔元敬各位应家恩人一杯。”其他人都端杯回话,我迟迟坐着没有动,我亲手杀掉应家先祖,到这儿居然还变成应家的恩人。“朝歌,你在想什么?”宫爵在旁边拉我衣角。我这才回过神,端起酒杯声音低缓:“田器和我们一路风雨同舟,每次遇险他都会奋不顾身救我们,在这里没有什么恩人,他是顾朝歌的朋友。”“好,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小儿有各位这样的朋友,是他三生有幸的造化。”应悔元豪爽一笑。“田器踏入这行当,全然是因为想要接触应家寿命限制,如今事情圆满解决皆大欢喜。”我看向田鸡,停顿了一下诚恳说。“你就安安心心留在应家,做你该做的事,别让家人再为你操心了,这一次来,我们是特地前来告别。”“告别?!”田鸡一愣,放下酒杯大吃一惊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应家独子,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探墓寻宝诸多凶险,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你爸妈于心何忍。”我想让田鸡远离是非,或者说我是不希望他越陷越深,他为人忠厚老实,可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不希望从他眼里看到对我的绝望。“你先停会,你这意思是,咱们都就此打住呢,还是你们想撇开我?”“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撇开你,朝歌还不是想让你平平安安。”叶知秋白了田鸡一眼。“没问你。”田鸡回来叶知秋一句后,一本正经盯着我。“你倒是给句话。”“当初我们在北邙山遇到你,这前前后后也有七八年,你扪心自问,当初是为什么要探墓的?”我问。“应家只有六十年寿命,我是应家后人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爸被诅咒吧,我探墓当然是想为爸妈做点事。”“事已至此,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何必还要继续呢。”我淡淡一笑很诚恳说。“不忘初心,你既然功德圆满,就踏踏实实当你的田器。”“你别岔开话题,直接说,接下来你打算干嘛去?”田鸡打断我的话,一脸认真问。“现在知秋也救了,应家的事也解决了,你只要说一句收手,我当然会听你的。”“你能收手,可我不能,我还有很多事要去面对和解决。”“那不就完了,你既然要继续下去,凭什么让我收手。”“他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不希望他跟着我们以身犯险,可也得他愿意听才行。”薛心柔在旁边劝我。“朝歌,按理说我和婉清当然是希望他留在身边,承欢膝下一家人共享天伦,不过小儿虽然愚钝,但秉性纯良,在我们眼里他只是一个孩子,但这七八年的时间,他跟着你们改变了不少,三人行必有我师,他在你们身边我放心,就当是一种磨炼吧。”应悔元说。“前途凶险,你们真愿意让他跟着我们去冒险?”我叹息一声问。“能有多凶险?应家血脉只有六十年的命,现在虽然接触了寿命限制,可是会想点的话,多活一天都是赚到的,还不如让每天都活的精彩。”田婉清慈爱的抚摸田鸡头。“他一心跟随你们开创属于自己的故事,即便让他留下,他也不会开心,男儿志在四方,就让他闯荡一番未尝不是好事。”“你看,我爸妈都不答应,你就别墨迹了,快说说,这一次又打算去什么地方?”田鸡憨憨一笑问。田鸡性子其实是最固执和倔强的,我知道说什么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只要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全说出来,当然,我把这些消息的来源归结于在魔国高塔之内看到。“应家先祖是月宫九龙舫上的神,这样算起来,我和九卿还有凌然是同气连枝。”听完应悔元都大吃一惊。“那就更不能撇下我了啊,这可是我自家祖宗的事,说什么都和我有关系。”田鸡倒是没太多反应,他更在于我会把他留下。“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那艘船,你就直接说吧,下一步该干嘛?”“九龙程瑞尊。”我不慌不忙回答。“什么尊?怎么从来没有听过?”田鸡一脸诧异。“虢国的九龙程瑞尊?!”田婉清放下酒杯面色大惊。“你知道这东西?!”我们没想到田婉清竟然前所未闻说出这器物的来历,九龙程瑞尊被记载于竹书纪年,其他文献中根本没有提及过。“你怎么会知道的?”“我参与过虢国古墓的考古挖掘,九龙程瑞尊如今被收藏在虢国博物馆之中,这是一件国宝级的文物,从出土到现在都没有公之于众过。”田婉清回答。“您之前也是考古的?”叶知秋和薛心柔估计是看见前辈兴奋不已。“妈,怎么从来没听您提过?”“怎么提,我一个考古的嫁给一个盗墓的,说出去多好听,还不是当年你爸这张嘴把我给骗了。”田婉清苦笑一声。“你妈要是没跟着我的话,现在在考古界也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当年虢国古墓的挖掘就是她负责并且参与的。”“九龙程瑞尊在博物馆中……”我原本以为要找寻到这样失落的古器,一定会大费周章,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知道下落,我连忙拿出叶九卿的玉猪龙,递到田婉清手中。“玉猪龙!”田婉清接过手看了一眼,顿时震惊无比,告之出土的九龙程瑞尊上也有这样的玉猪龙,但是只有八枚,剩下的一枚却不知所踪,想必这就是九龙程瑞尊上遗失的第九枚。九龙程瑞尊是找到龙脊之地的关键,没想到这一次运气如此之好,居然这么轻松就知道九龙程瑞尊的下落。“我们能不能看看这尊青铜器?”我连忙问。“九龙程瑞尊自从出土开始,就一直收藏在博物馆地下的仓库之中,这尊青铜器似乎具有某种特别的含义,我曾参与过对九龙程瑞尊的研究,但始终没有取得进展,首先这器物的来历就是一个谜,西周的工艺却完整的保留了红山文化特点,可却出现在虢国古墓。”田婉清对我们巨细无遗说。“最关键的是,在古墓中还发现一卷竹简,从上面的内容看,九龙程瑞尊蕴藏着很神奇的能力,而且这器物或许是虢国灭亡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