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被引领着, 在那个陌生世界意乱情迷地沉沦。
许久后,犹如暴风雨停歇, 两人都剧烈地喘息着。程遇风的漆黑眼底仍带着餍足后的缱绻之色,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笑, 亲了亲小姑娘泛红的眼皮、鼻尖和嘴唇,然后从床头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收拾好残局后, 才重新拥着她睡去。
窗外的雨下了一夜没停, 到了次日清早才有减缓的趋势, 仍淅淅沥沥地飘着,天光朦蒙胧胧的, 越过未拢好的窗帘透进来,落到地板,爬上了床,虚笼着床上仍酣睡的人。
陈年先醒过来, 几乎刚睁开眼睛, 身后紧贴着她的男人也有了动静:“早。”
接着, 她感觉到他那冒出胡茬的下巴轻压在自己后颈上,印下来的还有他的嘴唇, 那处肌肤柔嫩, 很是敏感,他的吻像砂纸磨过, 酥|痒酥|痒的。
她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语气软得像撒娇, “痒。”
程遇风也笑得胸腔颤动,时间还早,小女朋友在怀里,气氛也合适,可以放任着再做一些男女间的小坏事。
陈年听着稀疏雨声,紧紧抱住了他,彼此呼吸交缠,她眸底如春波荡漾,纤细的身体也跃动起曼妙的弧度。
从床上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陈年脚踩棉花走进了浴室,抬头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满是媚意,她轻咬粉唇,无声地笑了。
睡衣扣子并没有完全扣好,随着她弯腰的动作,白皙肌肤上的红痕清晰可见,有些是昨晚留下的,色泽较暗,有些是刚刚弄的,像朵朵浅红色的花。
想到他之前是怎样在她胸口……每一帧画面都值得细细回味。
陈年摸了摸脸,长睫垂落,想遮住眼里的旖旎,遮不住,全从眼角溢了出来,她打开水龙头,拿了洗漱杯去接水,牙刷一进嘴裏才觉得味道不对,她低头一看,洗面奶的盖子还开着,牙膏倒是好好地倒立在置物架上。
叹气。
陈年你要争气要淡定,不就是……亲手感受到了吗?然而,一想到将来那个东西要进入自己的身体,她还是怯了……
怎么就……能呢?她比较了一下,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啊。
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痛。
陈年刷完牙,简单冲了个澡,穿好衣服后,才磨磨蹭蹭地出去吃早餐。
程遇风订的是下午的机票,因天气原因,排班错开了,他这次也是以乘客的身份陪陈年回S市。
从吃早餐、到午餐再到坐上飞机这段时间,陈年都不怎么好意思和程遇风的眼神对上,生怕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心底的全部想法。
乘务员过来客舱送餐点饮料,看到程遇风时,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昨天他在机场维护公司员工的事一夜之间在昭航内部传开,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颗芳心要蠢蠢欲动了。
按照惯例,每年新来的CC都会千方百计地向前辈们打听程遇风,可得到的答案都是——
没戏,别浪费时间了。
可也有那么些不信邪的,撞了两三次南头后,也就老老实实地收起芳心,或者转赠他人了。
乘务员看看程遇风旁边的小姑娘,面上的笑容仍不减,心裏却波澜起伏,这该不会就是程总的女朋友吧?
是的吧,谁看过他和异性走得这么近,得,还牵着手呢。
程总也笑得太温柔了吧,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曾经暗恋你的人的感受啊?
乘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显得太突兀:“请问需要点什么?”
程遇风习惯性先去征询陈年的意见,陈年想要喝水,他向乘务点点头,“两杯水,谢谢。”
“好的。”
乘务还有得忙,倒了两杯水给他们后就去为其他乘客服务了。
陈年喝了水润润喉咙,想到什么,戳两下程遇风的手臂,“你们公司,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你啊?”
不难想象,她有很多隐性情敌。
程遇风把胳膊压在她肩上,漫不经心地勾唇笑起来,一副要清算旧账的不正经样子,“陈年小朋友,我的情敌把表白信息发到我手机上,我有说过什么吗?”
而且还不止一条。
啊?
陈年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脸上的表情僵住了,那些表白的男生消息有点不靠谱啊,怎么会把程遇风的号码误以为是她的?
想起来了,好像有一次,她在学校填写同系师姐的调查问卷时,随手就写了他的号码。
“哎,”陈年想快速把这一页翻过去,她看向舷窗外,非常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看到彩虹。”
程遇风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她:“要看看吗?”
看什么?
陈年懵了一瞬,才意识到他说的“看”,不是看彩虹,而是看表白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