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报警吗?”林慕琛问。
“别,别报警!黎回在冯伯文的手里!”
手机再响,叶洁白打来的,我摁掉,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要来催卓尧和她订婚吗!
卓尧的车停下了,没有再行驶,我盯着地图,计算着到达的时间,至少还有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里,什么可怕的事都可能会发生!我如坐针毡,只恐这车不能再快点,不能飞起来。
在经过高架路段,车竟严重堵在了路上,前面是望不见头的车,一排排堵着,那一刻,我除了绝望,再无别的感应。
心绞痛得我皱紧眉,曲起了腿,林慕琛担忧问:“很痛吗,奇怪,检查过,你的心脏很健康,怎么会无端痛呢!”
“卓尧会不会出事了,我感应到了,他很不好,黎回……不行,我要下车,我走过去……”
“曼君,你冷静点,佟少不会有事的,前面已经在疏通了,你要镇定!”林慕琛说。
我看着前方的车在缓缓移动,心痛无法自抑,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无法预料卓尧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我却只能堵在这条路上,卓尧和黎回生死都不明,这和我的梦境多相符合,卓尧,你一定要让我看到安然无恙的你,否则,你给我的那些承诺,都是骗人的话。
林慕琛想方设法从一个车道转向另一个车道,交通稍微疏松了些,在车流中缓慢行驶,一步步下高架桥,直到下了高架桥,才不拥堵,车以急速往卓尧车停下的地方开去。
在一个荒郊的废弃厂房门口发现了卓尧的车,四周空落无人,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就是这裏,快!”我叫喊着催促林慕琛停车。
突然,从厂房后面冲出来一辆车,飞速从我们身边穿过,快到我都没有看清楚开车人的模样,是冯伯文走了吗?
“卓尧,卓尧,你在哪里……”我边喊边往厂房里跑,那些长长的野草,枯黄但坚韧的齿状叶片,在我的脸上撕拉开一条条血口子,还顾得了什么,那么像我的梦,梦里,卓尧遇害,我不敢往下想我会看到怎样的一幕。
在快要冲进厂房的那一刻,林慕琛拉住了我:“曼君,卓尧和冯伯文一定在裏面,刚才那辆车开走了,说明冯伯文有同伙,并且卓尧很有可能被控制住了,你现在贸然进去,只能是送死!我看还是报警。”
“你可以不进去,但别报警,黎回还在他们手里,我怕什么死,那是我的丈夫和儿子!”我冲进去,林慕琛紧跟着进来。
“我们一层层地找!”林慕琛说。
我在一楼发现了黎回的一只鞋子,却没有找到别的痕迹,我把黎回的鞋子拿在手里,来不及想任何事了,就往二楼走,我在二楼看到毛坯的墙壁上有溅起的鲜血。
那一刻,天都塌了一般,天旋地转,我疯了一样在二楼疯狂找,从一个个空荡荡的房间跑进另一个房间,忘了哭,紧捏着黎回的小子,如同失声了,哑然地用喉咙哭号。
林慕琛摸了摸血迹,血迹还未干,应该受伤不久。
沿着血迹,上三楼,四楼,五楼,当我踏上顶楼天台时,我看见正在拿着一根铁管往卓尧身上用力打下去的冯伯文,卓尧根本不还手,任冯伯文打,卓尧的额头淌满了鲜血。
“不要再打了……”我冲上去,挡在卓尧的面前,用手帕捂住他头上正在往外冒血的伤口。
“曼君,你让开,我让他打,他说的,让他打,只要他消气,他就会放了黎回。”卓尧艰涩地说:“你难道不想黎回平安吗?”
我死死抓着卓尧的手,生怕被他推开,我哭着说:“我要黎回平安,我也要你平安,你流了这么多血,我送你去医院。”
“你让开——”卓尧极大的力度将我推远。
冯伯文扬了扬手中的铁管,笑道:“阮曼君,是他甘愿让我打的,本来呢,我的气差不多就快消了,可你这么一出现,我又生气了!”冯伯文重重一下打在卓尧的背上,卓尧险些倒下,踉跄了一下,仍直直站着。
林慕琛冲上去试图夺过冯伯文手里的铁管。
冯伯文无耻地笑:“好啊,你们要是不想看到那小男孩失去一只眼睛,或者被割掉一只耳朵,那就三个一起上来打我啊,来啊!”
“你说过会放了我儿子的,你这是算什么意思,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事,我要你死——”卓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