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过去的那些心灵鸡汤文字让她释然些许,也可能是她真的可以做到放下。
只是凌晨时分,她做了一个悲伤的梦。梦中她抽泣不止,醒来记起那个梦的内容,想来更觉得悲伤,索性哭出了声。梦里,他们真的分开了,站在民政局门口,各朝南北,手中的离婚证被她贴在胸口,心疼得在抽。
我们总嚷着要分开,图口舌之快,忽略了心的疼痛。
她的床上,仍是两个枕头,夜里还是会不自觉地伸出手臂,在旁边的枕头上闭眼摸索会儿。这么久都没在一张床上,可偏偏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犯了迷糊,他还在她身边,从未起身,从未走远。
梦是个奇怪的东西。
在梦里,我们相亲相爱,还能感觉到真实的幸福。
早上第一次在闹铃响之前起床,她进厨房给自己做了一份早餐,一不小心,多做出了一份,她装在盘中,连同自己的那一份一起端到了桌子上,她握着筷子,吃着吃着就心酸。日子这样下去,可没法过。
她需要一个共同过日子的小伙伴,来占据她的时间。
不那么孤单的话,就不用那么思念。
多多居然在电话嘟声响起一秒之后就迅速接通了电话,声音矫健如初:“我说孩子他妈,你终于恢复使用这个号码了,在英国逍遥半年,你居然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你就不想我啊,什么混账姐妹!我这次可真生你气啦,没有三十只大闸蟹你别想博我一笑。”
“行行,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过来,别说三十只大闸蟹,三百只都没问题,只要你吃不厌,咱天天吃大闸蟹。”她是万事好商量的语气。
“我就在上海啊,你在哪呢?我现在在乡下的果园,现在忙得差不多了,我过两天就去找你。”多多说得倒像是有板有眼,把曼君给惊呆了,果园?难不成多多这么多天来一直都没离开上海,而是在郊外的果园里?她问:“你不是要环游世界吗?你跑谁家果园去了呢?”说完又补了一句取笑多多,“这下子人家园子里的果子可就要遭殃了,可不是孙悟空进了蟠桃林,一个果子也不剩。”
多多神神秘秘地说:“见面细说,我这大半年,过得太惊天动地了,是我完全没想过的生活,还有一个更爆炸性的消息,我必须当面告诉你,好接住你惊得要掉下来的下巴。”
“不带你这样吊人胃口的,快说快说。”曼君急不可待。
“谁叫你去英国回来至今,这么久才联系我,亏我还牵挂着你,刚一看你打电话过来,春宵一刻都晾一边了,立马接你的电话。”多多够意思地说。
“春宵一刻……这大早上的……秋天到了,何来春宵……”曼君慢吞吞地说,难以理解。
“你和佟少还僵持着呀,不是吧,你不要告诉我你们半年没有卿卿我我……”多多的脑子里,永远都是“色”字排第一。
“李多多小姐,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纵欲过度,要保重身体。”她没好气地说,不过两个女人之间,好到什么程度似乎就看聊天的话题猥琐到什么程度。
“那他呢!他不可能这么久都不碰女人吧,佟少可不是那么清心寡欲的男人。”多多一副自以为比谁都清楚的口气。
她笑:“你怎么还是这么色这么猥琐,果园的空气不应该净化一下你肮脏龌龊的心灵吗?”
“你看短短几年啊,你们都有一儿一女了,就凭这造人的速度,他还清心寡欲。我看,你在英国的这段时间,他是倚马立桥头,满楼红袖招。”多多嘴巴像放鞭炮一样说个不停,“我跟你讲,这么好的男人,你一手调|教出来,你甘心就这么放弃,拱手让给别人坐享其成?他以前那么不可一世,是和你在一起之后,慢慢变得温润如玉,深情体贴。那个小丫头片子,哪点比得上你?”
“何喜嘉?你怎么听说这些的?”曼君好奇。
“有一次我去佟家,打算看看我干儿子干女儿啊,我可牵挂黎回黎声这两个熊孩子了。谁知我居然看见何喜嘉也在佟家,看样子住在那,我一气之下,差点冲动进去臭骂她一顿,不过……没有邀请,我根本进不去,这些也是我爬上院外的树枝,才偷看到的。”
“中国好闺蜜!这些我后来也都知道了,算了,我和他有没有第三者存在都不重要,这不是我们分开的原因,至少,不是重要的因素。”说着,曼君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忙说,“见面再说,我得赶时间上班,抢停车位,挂了。”
曼君匆匆喝下一大杯白开水,拿起一件咖啡色薄针织衫,就往外赶。初秋的清晨,微凉,车里的电台在放些什么,她没有听得进去,只想能够像昨天一样抢到最近的停车位就好了,那个偏远的地下停车场,实在是太可怕了。可能是这些年看到太多地下停车场发生的案件,导致她有点被害妄想症。像那种灯光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封闭的电梯,都是可以让她心裏害怕的地方。
能够避免去那个停车场的话,就尽量避免。但愿今天还会有好运气,和之前一样刚巧就有车开走,腾出个停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