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研跟我提起,他前一阵在上海见过你。”司南试探道。
“是啊,”查尔斯笑着回答,“就是今年六月份,我一家老小飞香港,他一个人从贵阳出差回来,那么巧就在机场遇上了。”
事情似乎就是这么简单。铜仁没有直飞上海的飞机,须从贵阳转机,程致研应该就是从梵净山回来。那里有逸栈旗下最新落成的一座酒店,也是她此次考察的第二站。
与查尔斯道别之后,司南沉吟良久,总觉得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内情,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她去找司历勤,装作随口问起:“逸栈那个项目,是他们主动找厉星,还是历星先找的他们?”
“厉星很早就对逸栈有兴趣,”司历勤回答,“但的确他们先找我们的。”
“那最早是谁来接洽的?”她又问。
“不就是老薛嘛,他的一个世侄是逸栈的股东,姓吴的。”
股东名录她是见过的,只有一个姓吴的,就是吴世杰。
“前前后后牵扯了很久,因为他们的执董兼CEO不同意,所以根本进行不下去,”司历勤继续说,“后来突然就同意了,估计是别的路走不通,又想到我们。”
司南再问不出其他,真正的原因估计只有程致研自己知道。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查尔斯在其中发挥了一些作用,至于究竟是什么,却始终不能确定。
那个星期天就是出发的日子了,顾乐为送她去机场,在安检闸口前面与她道别,她回头看他,发现他也站在原地没有走。
飞机午后一点起飞,三点多到达上海浦东机场。那一年的夏天结束的很早,九月初已经有了几分秋意,阳光清澈,空气干爽。
司南走出国际到达口,远远的就看到栏杆后面有人在朝她挥手,仔细一看竟然是吴世杰,手里端着块牌子,上面有厉星投资的Logo和她的名字,跟旁边那些来接人的司机大哥一个造型。
她心裏有种奇怪的感觉,即是释然,也是失落。一路上都在惴惴不安,出了机场见到程致研该怎么应对,结果,他根本没有来。
“吴妈!”她还是爽朗的笑,“叫我怎么敢当啊,让你来做车夫。”
“接你当然是我亲自出马咯,否则还不让人给拐跑了。”吴世杰也很配合的跟她开玩笑,旁人根本猜不到他们已经有五年多没见了。
上了车,吴世杰问她:“是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去莫干山?”
“直接过去吧。”她回答。
“也好,别让丫鬟等急了,他今天有点事走不开,否则也过来接你了。”他解释。
她笑了笑,并没当真,如果真要来,有什么事不能放下。
从机场到沪杭高速再到德清,路上花了三个多小时,司南与吴世杰聊了一路,说的都是些好玩儿的事情,脸上笑着,心却还悬在那里,不得安定。
眼看车子驶入德清地界,目的地越来越近,她看着车窗外,装作随口问:“你们家丫鬟平常就一直住在莫干山?”
“到处跑吧,”提起程致研,吴世杰就真的跟说起自家人一样,“前几年也学别人买了个房子,但基本不去住,他那个人,你知道的。”
“是结婚时候买的吧?”出于奇怪的自虐心理,她很想知道他把爱巢安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