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詹姆斯还未过世,陆玺文分身无暇,只能请人调查,但PI在中国行动起来困难很多,一直没有进展。多数事情其实都是吴世杰在做,他联系了领事馆,还找了公安系统的熟人,也始终没有多少有价值的消息。程致研没有再提过款,也没有其它消费记录,没有坐过飞机,边检也没查到他的离境记录。唯一可以确定是,他应该还在国内。吴世杰有他公寓的钥匙,那段日子几乎就住在那里,等着各方面的消息,或者他哪天自己想明白了,突然回转。
期间,公寓的门铃响过许多次,有送外卖的,也有房东或者邻居。有一次,门外站的人,吴世杰并不认识。那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长发束了一个马尾,高挑苗条,五官很漂亮。她说自己名叫沈拓,是程致研在天庭的旧同事,听说他失踪的消息,想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任何需要她帮忙的事情,她都可以做。
第一次打照面,吴世杰对她的态度就不好,而且,这种态度就一直这样延续下去了,他自己也难于解释为什么,他对不相干的女人一向是挺殷勤的。但不管他如何冷淡,沈拓还是孜孜不倦的每天都来,打听最新进展。来的次数多了,他似乎也就习惯了,任凭她厚着脸皮赖在那儿,送吃的喝的过来,甚至帮着收拾一下屋子。
除了沈拓之外,还有一个人来公寓找过程致研,那个人就是司南。她出现的那天早晨,天是下着雨的,气温很低,她站在楼道里按门铃,看见门开了,应门的又是吴世杰,有些意外。她瘦了许多,就像是硬铅笔勾的那么一个轮廓,着了淡彩,又被洗去一层颜色,看起来很憔悴。吴世杰让她进屋,她好像很怕冷似的,没脱外套,只解掉了围巾,露出脖子右侧的一大块淤青。
当时距程致研离开天庭已经差不多三个礼拜了,吴世杰很早就试图联系她,但电话打过去,始终是关机状态。一开始,他甚至以为她是跟程致研一起走了,后来听沈拓说了,才知道他们之间闹了些矛盾,似乎已经分开了。再后来,W的并购案浮出水面,吴世杰是聪明人,很快就猜到此事和程致研的失踪有关。
吴家有个世交,姓薛,是国内私人风险投资圈子里的元老。吴世杰向此人打听内情,薛伯对他并无保留,娓娓道来,言辞间半是嘲讽,半是钦佩:“司历勤这个人确实是不简单,差不多一年前就通过上海天庭的总经理跟W总部的几个董事接洽,瞅准了W内部分为两派,又正赶上美国地价跌到低谷,能用这个价钱把W买下来,简直是空手套白狼。圈子里还传说,他一早就把女儿安排进天庭工作,估计迟早也要进董事会的。这眼光这魄力谁比得过?”
吴世杰看司南的样子,便猜到几分内情,程致研走之前,两人八成是见过的,还发生了冲突。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司南问他。
一时间,吴世杰也不确定该怎么回答,只能说:“他辞职之后就走了,估计是想休息一段时间,具体去哪儿我也不好说,他旅行一向不按计划来的。”
“他还会回这儿吗?”她又问。
“我不知道,”他回答,“但丫鬟离开天庭,在中国的工作签证肯定不能再延长了。”
司南谢了他,很快就走了。吴世杰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有怎样的影响,都是实话,却又不完全是。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会有几章是写程致研五年间的经历,然后默默就出来认爹了,大家表急。还有,关于结局,如果让司和程在一起,顾可就铁定炮灰了,你们真的忍心吗?要是大多数人都表示忍心,我就这么写了。至于沈拓,不用担心,她肯定是最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