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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长。
她似一团黑影游走在漠北城神山三生阁上空,无风,满的月,空气里依旧浮荡着绵绵燥热气息。
“奇怪,怎么还是找不到通道呢”?她有些气馁,神山背后是一片阴冷威凛的怪石场,这三天来,自上而下她除了发掘洞口,并顺便将漫山遍野的石雕数了个遍,其中,神色各异的石人像三百六十五座,下山老虎跟上山老虎各一座,开屏孔雀三座,没有狮子。
石场最下方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河,以前看过的书上并未对此有过描绘,所以她不知道名字,兴许此处是河的源头,水面不是很宽,靠近河口的地方,一座黑白双色兔子紧紧依偎在一起。
“爷爷说上苍自有安排,那如今的安排又是什么呢”?她靠着兔子石雕正中央的位置仰脸躺下,三天前她醒来时就是躺在这里的,只是现实比想象残酷,她并没有遇见谁,神山此处荒凉无比,到现在她也没有找寻到一处可供安生的地方。
三生阁,并无阁。
“爷爷”,夜色下,她闭上眼睛,嘴边咸咸的,已经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是不是就快回家了呢?她想,寂月城白鹤古镇那座依山傍湖的院子,院落外有道长篱笆,大红的灯笼沿着青湖河道一到晚上整片湖都亮堂堂的。
爷爷在院落旁种了很多香甜的瓜果,他习惯亲自打理家里的每一寸土地,爷爷,她眼里重新闪了光,天边浮了一颗星,爷爷,她们杜家多么光亮的一个男人,如果没有爷爷,她猛的摇摇头,不敢想象的生活。
“渴”,她忍不住终于从硬邦邦的石头上爬起来,后背被梗的生生的疼,这些天她能忍着不喝水就不喝,实在是不行了才偶尔抿一小口,虽然眼前的溪流很是清澈见底,不过她以前曾听爷爷说起过,寂寞城暗河那条罪孽深重的污河跟漠北神山是连着的,那么,眼前的河会不会就是暗河?
暗河,她没有去过寂寞城,但是三城一漠无人不知暗河内的血瘀与阴暗,想到此,她痛苦的抿住嘴,胃里一阵翻涌。
月,远到了天边。
白衣男人驾着船逆着风勉强划桨到岸上,神山太高,月色下倒立的山影将岸边遮挡的有些阴暗,等他上了岸才发现眼前溪水边趴着一团黑影,
他很奇怪凑近了看,见一个女子正弓着背蹲在浅滩上,一头乌黑长发从脑门散下来,看起来发质很好,他当即低下身子询问:“姑娘,你这是怎么啦”?
“快要归天了”,她无力的直起身站起,腿有些麻,眼前的白面书生比她略高一头,看着她的笑腼腆而和善,她眼里一丝兴奋一闪而逝,终于遇到个人,可愣是生不出半分好感,或许她对眼前这个城没有半分好感。
“归天”?男人很好奇,他抬眼看看天,碧空很长,拖着几颗长尾巴星,他又将眼前的女子从上到下打量的清清楚楚,她虽穿着一身沾满浮土的衣裳,但月色下,脸跟眼睛都发着闪亮的光,她说归天,他想,尚早。
“大晚上的你来这里做什么”?她见那男人盯着她瞧有些不适,不过遇见人的机会难得,她还是无比珍惜。
“这地方有没有洞啊”?她睁大发亮的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待察觉他目瞪口呆不明白她所指为何时,又赶紧解释,“我指的是山洞”她顿了顿,“能通到地底下的山洞”。
她手脚比划,继续期待,他依旧不明。
“算了,那你知道这河里可有暗道吗”?见他又眼瞎似的茫然四顾没有定点,“好吧,当我什么也没问”。她拍了拍手上的沙子,无比失落的转身。
“爷爷他老人家曾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果真”,她无比落寞的想。
“姑娘,我虽帮不了你,但我是个江湖郎中,这神山戾气很重,姑娘下山后还需我为你调理一二才好”。见她要走,他赶紧跟上。
“江湖郎中”?她终于肯回头将男人又好好审视一番,白麻长衫又薄又素,黑色宽筒靴子又深又厚,鞋邦内前侧竟印了一朵红色蔷薇花,鲜红欲滴,她不由得多看了白衣男人两眼,
他身上怎么会有红蔷薇的印记?难道他是云家的人?
“这神山可有先生想采的药”?以前,她总是很容易就相信他人说的话,如今,终于学会了推敲一词。
男人尴尬笑了一笑,他勉强算个赤脚郎中,在来漠北之前他对药理一窍不通,只知道诸如阴阳二脉、奇经八脉、阴脉、阳脉,当然,还是学武的时候会的,幸好那时跟师傅学了三百六十五个穴位,并天天在那小跟班身上扎针,这才有了当下糊口的资本,
人生啊,果真从来不会按照被设定好的路线前行,你只有不断奔跑,逢山开路、过河架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