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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川川第一次见载歌载舞的妮美娜,是在妮美娜亲自为她拾掇行李的时候,虽然她压根就没有任何行李,全是眼前这个满身浓香的女子自作主张替她置办来的,银子花的毫不手软,她虽心觉不安,但瞧野百合眼也没有眨一下,索性不去想了。
今生或许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妮美娜,韩川川想,这几日由于野百合落入井水的缘故,她一直不肯吃井里水做的饭,却也不便说,洁癖至此,她活该饿死,所以妮美娜一身浓香熏的她头晕眼花,咬着牙忍好不辛苦,内心只盼着韩谷雨赶紧来接她。
能认识韩谷雨多亏了乔美娜,那天下午因野百合不着边际的话,她决心要离开野氏医馆,苍天真会成人之美,她想。
“韩妹妹,我见那韩公子俊眉俊眼,一副干练大气模样,能入紫薇书苑的都是豪门公子,妹妹你可得好好把握啊,将来富贵了可记得拉姐姐一把”,妮美娜的话羞了她一脸,当天她是跟那韩公子说起过想离开的话,离开野百合没错,离开漠北才是千真万确。
那韩公子当即承诺说会帮她,原本以为他也只是说说而已,谁料,他居然说到做到,这点很好,言出必行,若是她爷爷知道的话,定要夸赞韩谷雨是个品端行正的好小伙,可是仅此而已,还到不了以身相许的境地,何况她早有婚约之人。
韩谷雨总是一个人,暖暖的晨光,逆着,她看见他驾马拉着一辆无比厚实华丽的车,入口的帘子上镶嵌了很多五彩斑斓贝壳,贝壳中间亮闪闪的宝石,彩光交错着闪在她面前,汇成一道记忆的符咒,她又想起她的乔北哥哥,想起他迎着风走到她面前的夏日傍晚,那是她跟他正式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丫头,我找了你这么久,你总躲着我干什么呢,难道我脸上写着会吃人的老虎”?红色的蜻蜓落在门前的一株广玉幽兰上,各色的蝶沿着青湖河道一路追逐,她大胆的扬起脸看他,眼前人脸上有欲言又止的神色,只是她那时没看出来。
“当初你一直说你要找杜家的人,可我又不能帮你”,见乔北哥哥也同样看着她,她还是有些羞涩,说完话后转身,还是瞥见他嘴里的浅笑,脸上有些遗憾的表情。
“蔷儿”,乔北哥哥还是忍不住在她身后叫住她,“这个给你”。他一摊手不知从何藏了个包裹,她欣喜的上前双手捧起接住,热乎乎的。
“爷爷说,如果我再吃乔北哥哥你带来的东西,就把我送回乡下老家”。她塞了一口,熟悉的味道,依旧很好吃。
“好,那我下次不带吃的了”。他舒着眉看她麻溜将一块块软糍粑塞到胃口,一脸宠溺。
“乔北哥哥,我再过几个月就入学考试了”。她若有所思道,爷爷给她安排的书苑很远。
“嗯,你想学什么”?他音色温柔,她一向喜欢温柔好脾气的男人。
“学医吧,爷爷说不能废了外公对我的期望”。外公,现在她仔细回想,自爹娘去后,外公已经从他们的生活里凭空消失了好几年了,外公,她这十多年并不常见他,更不记得这位老人家对她有何种期望,不过貌似爷爷很崇拜他,否则骄傲自大的爷爷怎会还记着外公的期望!
“学医”?她瞧见北寒哥哥还要说什么,突然爷爷回来了,她只得赶紧回屋。
“川妹妹这两天的气色好多了”,妮美娜说的没错,韩谷雨有一双深邃无比的眼睛,虽然脸上有些冷峻严肃,但是眼神吸引人,韩川川抬眼看韩谷雨一脸浅笑的模样,他伸出一只有力的胳膊想扶她上了马车,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拒绝。
此刻妮美娜无比艳羡的看着,仿若眼前的两个人,一个嫁了,一个娶了。而野百合一直沉默不语,韩川川上车时,手摸到软儒丝滑的厚重帘子,对着眼前左右摇摆的珍宝暗想,能不能偷偷拽一个,这样以后回家的盘缠也就有了。
“对了,谷雨大哥,我去蔷薇书苑,无用先生安排我做什么工作啊”?韩谷雨一路无话,韩川川她闷坐在帘子里觉得无趣,便找个机会说话。
“无用先生说你先暂时先跟着学习一段时间,他一时还没有找到合适川妹妹你的岗位”。韩谷雨骑着马,迎着太阳,生平觉得自己第一次笑的如此奸诈。
“啊”?韩川川不相信似的赶紧掀开门帘,她一般不太在意他人的外在,而眼前韩谷雨的背影,白色的长衣,一层不染,除了高大之外,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肩膀很熟悉,仿若曾经依靠过,
幻觉?
“蔷儿,快走”?男人一双大手用力在她的后背上一推,她跟大白从院外门前的河坝上直直坠入青湖,岸上高大的柳枝遮挡了太多视线,她扑腾到河中扭过脸,是火光中倾落的屋舍,还有,那男人倒下的高大背景。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冷颤,赶紧摇了摇头把帘子合上。
“没事的,无用先生说酬劳照付”,韩谷雨扭过脸来,隔着一道堵着的墙,仿若能将她察觉似的,他连忙问, “川妹妹,你怎么啦”?
“啊,没什么”,她长吁了口气,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她说完,觉得自己头晕眼花似乎是饿的快喘不过气来。
蔷薇书苑比她想象的要远,走了大半日的时间,中途,韩谷雨有心灵感应般带着她在一家酒楼吃了个饭,店小二是个会来事的,对着他们推销了招牌菜,一道一道的。
韩谷雨来者不拒,她以为是他能吃,没想到,一桌子菜上齐后,他却很少动筷子,而她,自小爷爷便教育她节俭,习惯了,故而,她只得闷着头皮吃,差点没撑死。
饭后,自然又喝了一些茶,韩谷雨泡茶的样子很好看,眉眼像染过江南的风烟,不沾一丝漠北风沙的影子。
“川妹妹,你今年多大了”?水烟缭绕中,韩谷雨终于开了口。
“十八”,在一片热气疼疼中,她三两口将浅口瓷盏中的茶喝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