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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下起了雨,水珠吧嗒吧嗒的落在长亭外的细叶上,铺满青荷的莲塘微风浮动,他撑着伞踏过石拱桥,一只通体黝黑的狼形狗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大白,你确定她就在这里”?他习惯性叫这只狗大白,虽然它并非真的大白。
“大白,其实我是要感谢你的”!他随手将竹伞一抛,寂夜里起了一阵风,水花旋起一串好看的幅度,大黑狗起身跳跃一口咬住伞柄落下。
说来也巧,在寂月城他正式跟云蔷见面多亏了大白,那是个雨夜,雨声也是如今般大小,他沿着青湖朝凤凰山深处走去,传言杜老丞相的夫人就葬在山脚下,他想虽不见老丞相本尊,但老丞相夫人好歹祭拜一下。
凤凰山好大,寂月城有权有势排的上号的坟茔见了不少,当地民风良好墓穴完整,但他独没有发现有立着丞相府牌匾的,料想杜老丞相必定万事谨慎又低调,所以,他一个人力量微薄,为了表明自己并无盗墓嫌隙,遂决定就此作罢。
待他走到一处山腰,苍翠的竹林顺着山石一路蔓延入水,水色跟着月影一道浮动,窄窄的石径两旁居然一左一右各搭了座观景用的木头亭子,见此他突然起了困意,只想找地方躺一躺,只躺一躺。
雨刮到脸上凉凉的,他隐约感知另一侧木长条上何时竟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同样的如雪白衣,落到身后水里的倒影像两尊白木雕。
只听女人说,“我走了,你要怎么办啊,谁为你做饭添衣、煮茶生香”?
男人耷拉着眼,似努力掩饰别离哀伤表情,“你放心去吧,这些我都会”。
“是啊,我忘记了,你一直都是个全能的,且身旁何曾缺人伺候”,女人幽幽叹了口气,似有醋意。
“旁人怎能跟你比”!男人只一句话便将女人的话堵住了,他好似不太愿意听见这般的话。
“你知道我担忧什么,那么大的宅院,你若忍受不了长夜寂寞,就再找个暖床的吧,也不用在意我,万一又是真爱呢”!
男人抬眼看了女人一眼,表情一言难尽,“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当初我既此生非你不娶,如今即便你走了,我便不会再续,如果我连我对你的心都守不住,那么这人间便是我的地狱”!
说完,男人竟背手站了起来,女人抬眼凝眉仰望男人的背影,他都视线也一道投了过去,
“那我真的走了“,女人突然扭过头看向他躺着的位置,他的心当即一惊,动也不动。
“走吧”,男人缓缓转过身,一张清俊面孔霎那间同脑海里一副画像深深重合在一起,那不是年轻时候的百合倾城吗,他的心当即跟着又是一惊,那女人又是谁?他还是动也不动。
“你要干什么”?他听见对面的男人惊慌的说,而那女人已如风般立在他跟前,他动也不动。
“不干什么,我直觉还是将他一起带走的好,免得日后生活太寂寥”!女人伸出纤细胳膊,他迅速调动全身力量迎战,抬手一挡,紧紧握住一团绵柔活物,睁眼一看,是一只黑乎乎的狗爪子!
这不是他在青湖岸上整日见的大黑狗吗!此刻它正瞪大狗眼左右晃脑看着他,不可思议间,他越过狗的视线,淡淡月辉下这才看清对面坐了个避雨的姑娘,手里正抓着一簇从山里摘回来的野山楂果子,有红有绿的。
“我此前一直困惑谁家才养的出能在树上狂追鸟的狗,原来是姑娘你啊”!他想起身坐到她跟前去,终于没有动,这几个月他为了探寻杜丞相几乎认遍了岸上居住的原住民,当然,还有动物。
“原来人做梦的时候眼珠子真的是会转动的啊,看来爷爷说的真准”!姑娘笑吟吟的看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