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都是为了你死的”!她猛的睁大眼睛,发现她爹红着眼睛,流着泪。
“什么死”,她什么都不知道,刚问完,又挨了一巴掌,“你胆小怕事自己不上船,让你妹妹替你上船送死”!后来,她忘记她爹吼着到底说了什么,耳朵一直嗡嗡的,她唯一知道的是,载着她妹妹的船快驶离洛川河中游时,竟全部烧毁在洛川河里,而原本应该呆在船上的人是她,不是她妹妹!
小时候真是一出悲伤大戏,长大后的爱情也是,她自以为很努力很努力,自以为能将所有灰暗无比的词语都摆脱掉,但是就是没用的,像神明无形中编织好的大网,不过是网中的一个蜘蛛,困在网里,暗寻结网之人,
她不想做蜘蛛,即便是,自己结的网要自己破的来。
“说说你算的命吧,我可等了半天了”,她从记忆里游离回来时,发现野百合貌似真的等了许久,她故意揉了揉眼睛,道:
“那算命先生跟我娘说,我应该找个义父,最好姓陈或者刘”。当年,她娘就是这样对她说的。
“那你爹娘给你找这样的义父了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闯荡江湖的这些年,她貌似连这两个姓的朋友都没有,好生奇葩。
“算了,我不问你了,给你说说我的吧”,野百合将身子倚靠在木质栏杆上,江面越来越开阔平坦了,此去,他不知前路怎样,他看了一眼身旁正同他一般沐在月色里眺望远方的女人,不知她的眼里,是江水多还是月亮多。
“我少年时,我那爹曾请了个特别有名的高人给我算卦,那高人三年只算一人,且一人只一卦,我原本想算姻缘的,我爹不肯,非要我算前程不可”。
“你爹是个好父亲,姻缘有什么好算的,无非就是跟谁爱了或者不爱了,可是前程不一样啊,如果没有前程的话,姻缘就同没有墙壁的房子,难不成要同西北风去问情么”?
野百合当即哈哈一笑,“我遇见你时,你不仅在喝西北风,天上还下着粘稠稠的红雨”。他手一指天,她“切”了一声,白了他一眼,当年那第一个男人,她早忘了、早放了,甚至,一百年、一千年,她都不会再想起他,再爱上他,哪怕最后他真的好成仙人模样!
“开始说那高人给公子你算的前程吧”!一阵困意袭来,她突然想睡,故而想赶紧结束无聊的谈话,不是话题无聊,而是她总想起她此前的姻缘,人总是会设法给自己找各种虐,她也不能免俗。
“那高人说我生来就是富贵人,只是比较作,活了好几世都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说到这里,野百合突然笑了,活一世就好了,活那么多世想想都心累啊。
“我不觉得你作啊”?她说的是实话,或许她对他算不上了解。
“算你有点良心”,他眼里闪出赞许的光芒,“那高人还特别强调说我这一世命格尤其特别,可用八个字来形容”,野百合故弄玄虚起来,待发现眼前人并不太多感冒,赶忙又补充道“高人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大师的话都是假的,当初我家请的那算命先生还说我是海中龙,我妹妹是炉中火呢,最后你看,纵然志存高远,行走却如浮草飘摇”。
“哦,你居然是海中龙”?野百合顺势向后一倒,装作怕怕的样子,“我看你家请的这位算命先生才是真的高人啦”!
“我心情不好,不想跟你贫,说吧,高人口中的特别一定很精彩吧”。
“何止啊”,野百合双手一撑坐到了船栏上,河风柔柔的吹起他柔柔的发,他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夏日傍晚,寂寞云顶之上金光灿灿,他父王听完大师的话当即拂袖而去,他看着他爹宽大的盘龙云袖拂过云端,心里狠狠的想,早知道就算姻缘了,对他来说,无非是娶了多少个女人罢了,结果总不至于气晕了他爹!
“那高人说我这一世比较奇葩,在另一个世界不小心挂掉的我,那个我他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分我的权、分我的江山,还有我的女人”!
“江山”?“另一个世界”?她直倒吸一口气,曾经雪儿同她说,这个世界上会有另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如今,居然又从野百合口中听到这般的话,江山,什么江山?
“你到底是谁”?她终于露出警觉,她不得不,雪儿妹妹曾提点过,野百合这个名字是假的。
“如假包换的野百合啊”,野百合迎风高高坐在船栏上,身后一轮大月亮,他脸白的像月光。
“你明明提到了江山”!
“瞧,作为女人你应该对女人更敏感,因为本公子我最后提到了女人,女人,这才是重点”!他深深凝眸看向她,她惊的猛一愣,突然想起了她那第一个男人,她一直不愿意再提及那人的名字,那人叫穆东山。
“那高人并没有算你的姻缘”,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月,有些事只要一想起泪便会惯性般的掉下来,可叹小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没有眼泪!
“是啊”,野百合斜过脸看月,“我原本是打算三年后再重新装扮一二再找那高人算一算的,算算本公子最后到底跟了谁地老了天又荒?
“这是个好主意哦”,她终于笑了笑。
“时不待我啊,那高人固执如牛,他对我这命格耿耿于怀,自我离去后依旧整日整夜掐掐算算个不停,最后混乱了,一命归天”。
“有这样的事”?“这么悲惨”?“那大师叫什么名字”?
“那高人我对他爱不起来、恨不起来,江湖人称黄金眼,本名应该叫:云盘,据说活了一百二十岁!”。(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