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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香炉泛起幽幽百合的香,如夫人全身上下涂满蜜粉后躺卧在床上,窗外风吹着竹涛喧哗,房梁上瓦似有响动,她惊起,复又点亮蜡烛呆坐在窗前。
“云这个姓氏不太好,没有根基,若是女子的话,命里多夫”。
“多夫”,她冷哼了一声,她不打紧,可是她生了两个女儿,她们的小时候她总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那时她总想,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找个男人成亲,成亲后自己又是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生了一个孩子后又为什么要再生第二个孩子?
她不是不想过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不是不想拥有完美的家庭生活,孝敬长辈、儿女欢乐,可是,她生来命里便缺少这个机会。
没有什么好遗憾、好伤悲的,在她还不是天香阁的如夫人之前。
苍天好似有洞察人心思的本领,她想离开那个男人,离开了,她想带着那两个幼儿的女儿又顾虑自己无法给她们幸福安生的生活时,果真,苍天帮她全带走了,
呵呵,如果你以为这已经达到了生活最后的困窘,那么你真的错了,如果上帝便好软弱之人做试验品,那么,她绝不会痛快满足他!
“大师,你的卦可有解”?小时候她娘曾无比厌恶的跟她说过,云氏祖先是被宿命诅咒过的,她偏偏不信,不过是罪孽深重、自我放逐的懦弱借口罢了!
她娘被流放那天,她还小,刚刚会写自己的名字,到现在她依旧记得那天很阴,一群全副武装佩刀佩剑之人跟在她娘后面,个个神情肃然。
虽不认识这些人,不知他们要把娘带到哪里去,又要做何,但冥冥之中她有种预感,她跟她娘不会再见了,果真,原本还假装一脸平静离开的娘亲走过后院莲塘上的吊桥时,突然回头冲她给了个大大的微笑,转身的瞬间,她看见她娘从未掉过的泪,
多年后她每每独自想起,便总忍不住泪如雨下,
娘说,“记得,我们云家的女人若生女儿的话偏都要姓云”!
“云夏”!窗外似有谁叫了她的名字,伴着灯辉猛一下暗淡,她骇了一跳后马上恢复平静,“知道云夏这个名字的人都死干净了”!她猛的推开窗,烈风猛灌将烛火熄灭,月下暗影浮动,空空。
“夫人睡了吗”?是潘妈妈的声音,她赶紧关了窗,门前一团光亮,她借着光开了门。
“穆公子的事情有眉目了”,潘妈妈站在门口说完会意一笑,如夫人赶紧请她入内,潘妈妈迟疑了会,还是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天香阁人人都知道如夫人有很多洁癖,譬如,不喜欢别人进她的房间,坐她做过的凳子,看她看过的书。
“怎么说”,如夫人一边拉着潘妈妈坐,一边从妆台上拿过一支红色野蔷薇,若细细看那花骨朵上面还带着水珠,如夫人嗅着花香,一点点将那水珠扑到脸上。
“洛城那朱家二小姐说,她曾无数次听到穆公子晚上睡觉时喊她大姐姐的名字”。潘妈妈向来谨慎,她伏在如夫人耳边边说边四处留意周围情况,可能是她这些年习惯如此。
“她一个闺阁小姐,怎么会跑到一个男人卧房门口偷听”?如夫人脸上闪出一丝嘲讽,这些年什么样的男人女人她没见过,但穆东山,却是她见过的好男人,实在、善良。
“我派过去的人也问过那二小姐,她说原本是住穆公子隔壁的一个木匠偷偷跟管家说的,起先那管家也不信,后来自个去穆公子房前偷听了几个晚上,夜夜如此,那管家当即告诫二小姐要防着穆先生,她不信,自己才去偷听的”。
“即便是喊几声女子的名字,也不能证明有什么的吧”?如夫人继续狐疑道,男人是会做春梦的,像穆公子这般人才,能守得住寂寞,但梦不由己也算正常。
“不止这些”,潘妈妈舔舔干涸的嘴唇继续道,“那二小姐说有一晚她依旧守在穆公子卧房前,正在打盹时,突然听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穆公子就直直的从房门内走了出来…….”.
“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如夫人多少有些震惊,梦游她小时候就听说过,但梦游之人委实没有见过,“那朱家二小姐可吓坏了吧”?因她也有过女儿,此刻不由得又同情起这朱家小姐起来。
“可不是”,潘妈妈向来善于察言观色,故事精彩的一直留在后面,她清了清嗓子,继续,
“因二小姐是穆公子的学生,所以不觉得害怕,且当晚穆公子是喝了酒的,所以她怕有个万一就跟了去,只是没敢想,那穆公子就直直走到朱家大小姐窗前,推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