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不知道她会去找许可——”
“现在你知道了。”
他不理会我的打断,继续说:“第二,几天前我已经跟她明确分手了。”
我吃惊地盯着他,他摇摇头:“当然,我也不该跟你说这些事,不过还是谢谢你对许可的关心。”
“你会跟许姐姐和好吗?”
他沉吟一下:“如果换作是你,会接受讲和吗?”
我笑,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不,绝对不。”
他毫不意外,反而笑了:“我不该问这个问题自取其辱,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爱憎分明,自然是讨厌我的。”
“你误会了,我讨厌的是欺骗、背叛,和许姐姐不一样。我是一个容忍度很低的人。许姐姐看来比我宽容大度得多,而且你们又有了孩子,好像有和好的理由与必要。”
“但是我并不喜欢孩子,也不想要。”
“哦,那没关系,许姐姐想要就行了。不是人人生下来都有父母双全呵护备至的福气,有点缺憾也没什么。”
我看问题的角度显然有些让他愕然:“你多大了?”
“我马上满十九岁。”
“你还小,有些事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
“不必解释,十九岁能理解的事情足够多了,我唯一不理解的是,男人的喜好怎么如此变幻莫测,你娶了许姐姐那样成熟温婉的女人,应该是能够欣赏她吧,却又跟一个逻辑混乱、心智简直停留在少女时代的姑娘搞到了一起。真神奇。”
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不与我计较,我决定见好就收,不再穷追下去:“当然,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我关心的只是许姐姐。如果你不爱她,至少可以做到尊重她,不打扰她。我说得没错吧?”
“谢谢你对我太太的关心。”
“再见。”
从写字楼出来,外面的阳光明亮晃眼,季节已经迅速过渡到了暮春时分,花匆匆开了又谢,道旁的法国梧桐甚至没来得及落尽上一季的枯叶,就以惊人的速度重新生满浓密的树叶。我突然有一点恍惚,仿佛不知身在何处。
在孙亚欧面前,我大言不惭,说我能理解的事情足够多了,其实我刚刚踏足的,就是我不能理解的世界和生活。
想到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他们,朝九晚五,在堂皇的办公室里努力往上爬,与一个人相识、恋爱、结婚、离婚……我的脊背窜过一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