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唯一走在人烟稀少的人行道上,由于天色渐渐暗下来,本来这开发区就人不多,这一道夜晚就更少人了。曾唯一忽然站定,摸了摸自己的空空如也的口袋顿感无奈。她太着急出来,只是把钱包拿了出来,更好死不活地把钱包落在出租车上,如今的她,是身无分文走在这陌生的地方,呜呼哀哉!
她现在只能很窝囊地折回去,让纪齐宣慷慨解囊一下,抑或者送她回去。其实她一点也不想这么挫地回去,但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她若不这么回去,那么她今晚露宿街头不说,甚至还有可能发生危险,这离岛区的治安并没有香港岛或者九龙好。
她当时太气愤,走得远,一来一去,回到协和医院之时,已经晚上八点半左右了。曾唯一满身是汗地来到521病房,只见纪齐宣原来的那个床位已经空无一人了。曾唯一愣了一愣,连忙问旁边床铺的病人,“你知道下午在这床铺的人去哪了吗?”
旁边床铺的病人茫然的摇头。曾唯一顿觉哭丧,这下她可是背到家了。
她刚耷拉着肩膀无力地灰溜溜出去,一位家属洗完苹果回来,见到曾唯一,多看了她几眼。曾唯一当做没看见,一般男女总会多看她几眼。
“你是纪先生的太太吧。”家属忽然在她背后喊了一句。
曾唯一停了下来,转身看她,眼里带着询问。
“纪先生走的太急了,落了东西呢。你等等。”说着,那家属快速进去、出来,递给曾唯一一条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红绳,曾唯一有些发愣。
“虽然知道这不是贵重的东西,但我知道这红绳有一定寓意的,我和我老公谈恋爱那会儿,就一人各戴过一条,好绑住我们之间的红线,天长地久嘛。”家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甜蜜,而曾唯一只能很尴尬地陪衬笑一笑。
她真的很勉强笑的出来。这条红线……要不是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早就遗忘的一干二净了。
她也曾有一条,纪齐宣送给她的。在她入住到他家,把他勾搭上床后,纪齐宣认认真真戴在她手上的。她那时候嫌丑,摘过几次,可总是被那个固执的纪齐宣重新戴回去,甚至不下一百遍地强调过,要一辈子戴着。
原来这红线的意思是这么回事……
曾唯一苦笑,纪齐宣那会儿还挺喜欢搞这些小玩意儿,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留着,甚至随身带着?
曾唯一向那位家属道谢后,给纪齐宣打了个电话。电话是Bartley接的,Bartley显然很意外,“夫人?”
“你们回去了吗?”
“我们现在在富豪机场酒店,BOSS明天要去一趟台湾。”
曾唯一可怜兮兮地说:“我在协和医院,你能过来接我吗?”
“啊?你又回去了?怎么……”Bartley脑子顿时成浆糊了,BOSS不是说夫人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莫不是刚才出去给BOSS买吃的了?
曾唯一不想过多解释,“你过来接我。”
“好的,夫人稍等。”
一个电话,就能招来了司机,方便简捷迅速。曾唯一坐着舒适的豪华轿车里,忍不住撇了下嘴,她是越来越离不开这种生活,换一句话说,她离不开纪齐宣……的钱。
Bartley在大堂门口等她,见到曾唯一连忙上前迎接,“夫人,BOSS因为生病早早就睡下了,我让前台多给你一张卡,在1923,我就不上去了。”
曾唯一接过卡,笑道:“谢啦。”
Bartley略有担忧地说:“BOSS今晚就由你照顾了。”
“嗯。”曾唯一呵呵笑了一下,看不出真心还是敷衍,拿着钥匙上了电梯,直奔1923。当她来到1923,愣怔地看着门牌发愣,鬼使神差地从裤兜里掏出那条红绳,她盯着好了许久,不知为何,此时倒觉得这条红绳没那么丑了,她自行戴了起来,转动自己的手碗,比量一下,反而比那些珠光宝气的首饰看的舒坦。绑住他们彼此的红线吗?可她那头的红线早就不知在哪个角落了,两人之间永远无法再连接起来。
正如纪齐宣所说:她只是他儿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