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假婚埋单进行时(2 / 2)

“是结了婚才知道的吧?”接下来,他跟我讲了他的第一次。我已经听不下去了,忽然觉得受骗了,在如此别致的地方谈这样的东西简直有辱斯文。

“杨总,我们还是说点儿别的吧。”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每一个从青春期过来的孩子都有类似的经历。你的第一次呢?不会是给了现在的老公吧?现在有多少女孩子结婚的时候还是处女的?”

听他说到此,我只觉得恶心,越看他越像衣冠禽兽,斯文败类——打着探讨工作的名义,乾着不耻的勾当。知识流氓是最难防的,而我不知不觉掉入了圈套。

“杨总,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他忽然坐到我这边,拉着我说:“豆子,我特别欣赏你,你是我所见过的女人中最懂事的。我希望我们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

我挣扎出来要走:“杨总,您想多了。我看我们该回去了。”

他用力拉着我的胳膊,脸使劲往我身上蹭:“豆子,这么多天,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杨总,请你自重!”我使尽了力气挣扎出来,可是他却抱得更紧了,我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虽然我年纪已不小,可之前一直生活在梦幻的爱情中,面对这样的事焦急万分。

“豆子,我知道你老公满足不了你。你们分开很久了吧?同事都说你一个人住。我不会让你再寂寞了。”

他的丑陋晒在阳光下,让我觉得恶心。这种人怎么能在教育界误人子弟呢?还参加研讨会!只不过是禽兽披上衣冠,遮掩自己禽兽的本质。

“啪”,一个耳光,我扔下一句“无耻”,抓起包就往外跑。跑到衞生间关上门,我全身颤抖地哭起来。我哭,不是因为又遇到一个色狼,而是从前那么崇高的美好在我面前被生生地打碎了,关于我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幻想又一次暗淡了。又是一个斯文败类!我不知道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在男人的心目中是不是只被能当做情妇,当做寂寞的调剂品,当做发泄生理欲望的工具。忽然之间,我想起Daniel的好来。他像圣洁的花朵,比起这些肮脏的禽兽,更显得纯洁。

我很无助,似乎经历了一场异常凶险的冒险。我颤抖着手打给Daniel,哭着在电话里叫他:“Daniel,Daniel,Daniel!”

他显然听出了我的不对,着急地问我:“What is wrong?Tell me!I''m worry about you!”

我只是哭,不知道怎么说:“Sorry!I''m OK。Don''t worry!”

“豆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让我很难受,我想要帮你,却不知道你出什么事了。告诉我!Tell me,please!”

我将今天的事对他讲了一遍,Daniel安慰我说:“别哭,求你……别哭,坏蛋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我慢慢镇定下来,忍住不哭,告诉他:“没事,我没事了,只是想找个人发泄一下。”

他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人,只是不断地告诉我:“没事的,相信我,都会过去的。”

我谢了他,但是对他没有过多的反应感到有些失落——自己何时这么在意他的反应了?

他说他在忙,到一个项目研发的关键时刻了。这个我懂,当年朱叶生在研究中电话是关机的,唯恐出现一点点差池。他继续说:“别担心,我会帮你请最好的律师,让坏蛋受到惩罚。”

发泄完,我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上班,如何面对那个选题,于是就请了几天假,将选题交给了别人。

小美告诉我,公司一直疯传我早已离婚的消息,大家都在猜测我和Daniel是不是夫妻。我苦笑着,一切太戏剧化了,令我始料未及。如果离开北京是不想触景生情,那么离开无锡我还能去哪里呢?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谢娘别后谁能惜,漂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这本是纳兰性德的一首词作《采桑子》,咏的是雪花,而我此刻正如漂泊无根的雪花一样,寒月悲笳,不知道将飘向哪里,更不知道能飘向哪里。

如果这是我的劫数,我已不想逃避。我将所有同事都请到家里,做了一顿丰盛的中餐,说Daniel带着浩然回美国看奶奶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也趁机和同事们说清楚我已婚已育,不需要再动脑筋瞎猜。

那些买回来的男人衣服和小孩用品终于派上用场了。我用稚嫩的手笔画了一些彩色图画,幼稚的图案,仿佛是五岁孩子画的一样,贴在墙上。当同事到来的时候,我收拾着桌上的小孩书包和沙发上扔得到处都是的男人和孩子的衣服,笑着说:“老公和儿子一走,家里空空的,看着衣服感觉他们还在我身边。让你们见笑了。”

小美朝我使了个眼色,不住地帮我说话:“豆子姐是个重情义的人,来公司这么久,光请客吃饭给我们带早餐就数不过来了。你肯定想Daniel和浩浩了。”

其他同事也附和着说起我的好来。

金姐又提起买房子的事儿:“豆子,你不是有意向要买房子吗?我有一个老朋友,有一套新房想转手,很便宜,特别划算,你考虑一下,那儿离我们公司不远,地段很好。”

我一一应承下来,不断说:“好,好。”

我做了Daniel教我的水果沙拉、寿司和一些西餐小甜点,以显示我是和ABC生活在一起的人。

之后我单独找了杨总,偷偷拿录音笔录下他肮脏的嘴脸。等他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后,我拿出录音笔,说:“我已经录下你所说的话,如果你再骚扰我,我只有报警,通过司法途径解决。”

“豆子,你何必呢?”

“我叫你一声杨总是敬重你,可你别把敬重当无耻的资本。本来我很敬佩你,现在你只让我看不起。”

“你现在走人,我多给你一个月的工资,你把录音笔给我。”他气急败坏地说。

“因为你,离开一份我喜欢的职业,我暂时还不想。以后你是你的杨总,我还是你的下属,但是我希望我们之间不再发生不愉快的事。录音笔我会留着,该怎么做,我想你心裏是有数的。”

杨总气急败坏地要夺录音笔,我说:“你再夺,我就喊非礼了。”

他败下阵来,愤怒地盯着我,大概从来没遇到过像我这么难缠的主吧。斯文败类,长了一副人类的面孔,却如禽兽般乾着不耻的勾当。

之后的几天,杨总再也没有骚扰过我。其实录音笔里什么都没有,只不过存了一个人的“亏心”而已。做了亏心事的人,总是怕被敲诈的。

性教育的专题还是由我负责,每次我只是将进度报告给金姐,再由金姐上报给杨总。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