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轻叹了一口气:“这事不怪你,不管你在不在这裏,他们该做的,还是会做的……”
“帝王心术,从来就没有子女的位置在心裏。”
姜雨柔听得秦枫的话,眼角微微抽动,虽然她也知道这说的是实话。
但这未免太难以叫人接受了。
秦枫见姜雨柔十分痛苦,便笑着开解说道:“世间万事万物,都是福祸相依的,你现在这般也不一定是坏事对不对?”
“在真武学院时,你一度还以为自己会被当作政治工具,嫁给其他诸侯国的王子……”
秦枫的笑意如和煦的春风道:“至少你现在不会再被担心嫁到别国了!”
姜雨柔听得秦枫的话,只觉得心中一暖,将青灯搁在脚边,轻轻倚在秦枫的肩膀上,用仿佛陶醉微醺的语气,淡淡地追忆说道。
“曾几何时,在真武学院时……”
“我还做过你的儒学老师,当时我在上面讲课,你就在下面捣乱……”
“曾几何时,我以为你顽劣不可驯,朽木不可雕的时候……”
“你却跟我说‘君子如神,小人如鬼’,竟令我对你刮目相看……”
夜风之中,姜雨柔轻轻靠在了秦枫的胸前,用仿佛糯软可口的恬淡语气继续说道。
“曾几何时,你在真武学院四处树敌,我也不得不离开真武学院时……”
“你跟我说,再见之时,你要成为叱咤七国的风云人物,我只道你少年意气……”
说到这裏,姜雨柔的眼眶湿润了,一滴一滴晶莹的泪珠,竟是顺着面颊滚下。
“曾几何时,以为此生,你为武家,我为儒家,缘吝一面,再见时也难免兵戎相见。”
“谁曾想,今时今日,你我竟真的能这般在一起……”
听得姜雨柔的追忆,秦枫也是喟叹一声。
“缘分之事,当真妙不可言!”
“若是一年多以前,雨柔,你我身份差距天渊之别……”
“今日之景,我不仅不曽想到,连梦里也不曾想到!”
是啊,不到一年之前,他的身份还不过是真武学院一名即将被赶出学院的废物。
当时姜雨柔贵为齐国公主,稷下学宫的高徒。
如果说秦枫是癞蛤蟆,姜雨柔是白天鹅,甚至是凤凰都不为过。
短短一时间,秦枫已成为秦国太尉,执掌一国,更成为武家的绝世天才之一。
此等身份,再配姜雨柔这齐国公主,已是绰绰有余了。
姜雨柔听得秦枫的这番话,顿时霞飞双颊,将头埋在秦枫的胸膛里,用如同蚊吟的声音,轻轻道。
“我亦如是!”
此情此景,甜蜜温馨,但一直立在两人身后的一名红衣女子却是侧过身来,面上带着尴尬的笑意。
黯然神伤。
“果然,还是这样普通的姑娘,更适合他啊……”
梦小楼左手提着青灯,只觉得说话的时候,眉头一颦,右手竟是不由自主地捧住了心脏,半晌,方才苦笑着说道。
“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啊?”
“他是秦枫,不是那个秦晓枫……”
“他的身边,有那么多好的女孩子,你该为他高兴才是啊……”
她说着说着,竟是眼泪如断线坠子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你真没用啊,为什么要哭啊……你又不喜欢他!”
“你一直喜欢的是秦晓枫啊!”
“你不记得了吗?你拒绝林渊那家伙的时候,你说过的……”
“你此生只会爱他一个人的啊!”
就在这时,忽地一道儒服身影慌慌张张地从朱门内奔了出来。
才出门,一眼就看到了右手捧心,暗自落泪,美艳到不可方物的梦小楼。
张泽沐抓在手里的一叠文册,顿时就全部翻落在了地上。
连这大泽圣院,秦枫的首徒,潜心儒道的夫子,都在这一刻,被那股妖冶而凄楚的美给震惊了。
梦小楼看到张泽沐,自知失态,急忙转过身去,用衣袖擦干泪水,转移话题问道。
“泽沐,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是干什么?”
“出什么事了吗?”
听得这话,张泽沐急忙捡起地上散落的文册说道:“是啊,出事了,出大事了!”
梦小楼听到张泽沐的语气,不禁追问道:“大事?能有什么大事?”
“稷下学宫的方运亲自写了檄文,将太尉大人定为儒道公敌了!”
“现在赵国学宫,楚国学宫,魏国学宫都已经响应了方运的檄文,断绝了与燕国的交往!”
“六国只有与燕国结盟的韩国和秦国还没有表态,但估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