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式,利用烈阳之精化为剑意的日曜诸天斩。
如今是第四式,从名字上就感觉更加霸道——四象极天斩!
其中种种招式玄奥莫名,甚至连身为伪天人境的秦枫都难以理解,但偏偏每一个字都好像烙印在秦枫的脑海里一般,清清楚楚。
最后,那神秘古音居然说了一句题外话。
只此一句,却让秦枫震惊不已。
“大千世界,自此为真,勉之!”
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数世界,只有现在秦枫所在的天仙界,才是真正的世界!
秦枫正想再问什么,那声音已渺渺无踪。
这也正契合了秦枫之前得知天仙界与中土世界的时间流速达到惊人的“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时的猜测。
天仙界才是真正的“天上”。
天仙界的修炼,才是真正修炼的开始!
正当秦枫沉浸在巨大的收获感之中的时候,一道倩影徐徐落在门外。
她看到秦枫坐在书桌后面,脸上原本担忧的神色终于稍稍消散,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这一声不响就失踪了三天,莫不是见什么相好的女人去了吧?”
秦枫知她是在开玩笑,合上《天帝极书》说道:“我回了一趟中土世界。”
姜雨柔轻移莲步走到桌边,袅娜坐下,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回中土去了,你那只鸽子告诉我了……可是你居然在中土呆了整整三年?”
秦枫点了点头,问道:“小灰没告诉你中土世界发生了什么?”
姜雨柔茫然摇头。
秦枫苦笑道:“它应该是怕你知道了闹心,这一点它做的是对的。”
于是,秦枫便将自己曾经借用中土儒道气运与不争境的苏还真一战,一直到三年间如何游历天下,复兴儒道一事,拣着其中关键事情都说与姜雨柔听了。
正如秦枫所预料的那样,即便秦枫已是尽力弱化中土儒道的惨状,姜雨柔依旧听得是眉头紧锁,愁云满面。
秦枫便宽慰她说道:“不破不立,本来的中土儒道裏面,做学问的‘夫子’太多,做实事的‘君子’却太少。如今焚书之后,夫子没有故纸堆可钻了,便做不成夫子了,只能出来做经世致用,服务当世的‘君子’,对于中土儒道反而是一件好事情了。”
听到秦枫这样说,姜雨柔脸上的神情才稍稍宽慰了一些,她淡淡说道:“那你可曾将上清学宫的修炼方法传给中土儒道?”
秦枫点了点头说道:“中土儒道本就缺少系统的修炼方法,我自是将《文法》与《气理太玄》当中的一些概念都引入到了中土,我游历天下,其实顺便也是在宣扬天仙界这一套更加先进的儒道修炼方法。只不过……”
姜雨柔不禁问道:“只不过什么?”
秦枫缓缓说道:“只不过,天仙界上清学宫的修炼方法,中土世界并不能全盘照搬。其中有一种方法就是让人拼命读书,拼命做学问,最后‘厚积薄发’的那种修炼方式,读书人最喜欢,因为不需要费什么神,水磨工夫便可水到渠成。看似大利,实则大害!”
姜雨柔听到秦枫这一句“看似大利,实则大害”的批语,不禁来了精神,她笑道:“夫君,你这句话讲给我听听便罢了,若是被上清学宫的其他人听去传了开来,你怕是要变成学宫上下人人口中的‘文贼’,要被整个学宫的读书人针对了。”
秦枫笑着将身体朝椅子后面移了移,换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说道:“你是觉得我一竿子打翻了大半船人?甚至把一船人都给打下水了,所以这些人才会找我拼命?”
秦枫解释说道:“厚积薄发,这些老先生们在书斋之中白首穷经,勤奋苦读,于自身自然有益,但是与当世何益?孟圣有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若是这些老先生们当真郁郁不得志,穷困潦倒,如颜回一般在‘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也就罢了,偏偏其中不少人其实有能力出仕,甚至已经享受着学宫的供奉,或者是其他势力的俸禄……”
秦枫说到这裏,嘴角微微上扬,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类人的鄙视:“于他有益,于世无益,甚至尸位素餐,站了本该做事利民之人的位置,而且一占就是十年,数十年,你说这不是‘大害’,又是什么?”
秦枫所言所说,紧扣的是经世致用,却是与整个上清学宫的风气迥然,让生活在上清学宫很久,已经思维定式的姜雨柔都为之悚然一惊,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无奈苦笑说道。
“夫君大人,如今你便知道为什么我们经世家的‘经世致用’之说,被上清学宫的儒家视为‘异端邪说’,欲赶尽杀绝而后快了吧?”
秦枫听得这话,也是笑了起来,他扣了扣书桌说道:“就譬如这书桌上有一块破洞,上清学宫的儒家又不想补,就专门赶走我们这些个说这张桌子有洞的人。不去解决问题,偏要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不是有毛病吗?”
姜雨柔听到秦枫的话,不禁掩口而笑,她说道:“夫君大人,想不到你还有这么风趣幽默的一面。”
秦枫故作俏皮道:“怎么?雨柔你以为我永远都只会板着脸说大道理?”
姜雨柔笑道:“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开始很期待你在曲水流觞文会上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