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双手撑在地上,依旧长跪不起,低头沉默不说话,看不清他的表情。
道家炼气士打扮的男人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两名儒生打扮的学子各自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我等不并非为了学武而来,乃是仰慕您的经世致用之道!”
另外一名学子说道:“我两人虽然早于阁下两年入学,但一直懵懵懂懂,不知大道所在。直到今日曲水流觞文会,听阁下舌战群儒,方知大道在乎‘致用’,恳请阁下收我们入经世家门墙!”
秦枫不禁笑了起来,对着两人说道:“你们来求我让你们入经世家的门墙?”
两名儒生异口同声道:“正是如此!”
秦枫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姜雨柔说道:“那你们可真是提着猪头拜错庙了。经世家的掌门是姜雨柔,姜学究,你们能不能入经世家,我说了可不算,得她说了算!”
两名儒生顿时脸色难看,看向姜雨柔,却是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之前他们对着秦枫,说的话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面对姜雨柔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秦枫看向两人,径直冷笑出声道:“带一句话给你们上清学宫儒家,休要在我这裏,使这些花样了!跟我秦枫玩,他们还嫩了!”
听到秦枫的话,那还跪在地上的两名儒生皆是一愣,各自刚要流露出茫然神色,秦枫又笑道。
“怎么?非但不承认,还想要伪装吗?”
秦枫冷笑出声道:“你们还要装到几时?”
两名儒生当中,其中一名忍不住大声反驳道:“秦枫,我们真心仰慕你的经世致用之道,想要拜你为师,用心求学,你为何偏偏刁难我们……”
他大声说道:“刁难我等也就算了,居然还说我们与言……”
那名儒生似是觉得自己直呼信夫子言一诺的名讳,实在有些违礼,只得改口说道:“你居然还怀疑我们是那位大人派来的奸细,这实在是太叫我们伤心了!”
另外一名儒生也大着胆子说道:“秦枫,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等算是知道你的为人了。这般独断专行,实在是难为我等的先生,告辞!”
两名儒生愤愤然离去,姜雨柔在一旁有些惋惜地说道:“秦枫,我觉得他们未必就是言一诺派来的奸细。就算是,人心也是可以改变的,经世致用之道,毕竟是当世大道,久而久之,他们真正成为经世致用之道的践行者,也并非全无可能……你何必要拒他们于千里之外?”
面对姜雨柔的困惑不解,秦枫笑道:“他们即便不是言一诺的奸细,他们也是些图谋不轨之人,有什么可惜的!”
秦枫笑了笑说道:“武家听说我就是《穆风传》的原型,在这爹爹不亲,姥姥不爱的闻道星,我对于武者就像黑夜之中的一盏明灯,他们来找我拜师,合情合理。但是,儒生来,本身就不是很合理……”
秦枫分析说道:“言一诺不过是输了一场给我,而且还不是他输的,只是他扶持的荀有方输给了我,大树未曾倾斜,甚至连根基都没有伤到。这种情况之下,谁会急急忙忙赶来投入我的门墙?”
姜雨柔轻声反驳道:“他们也说了,他们在别家一直都没有什么建树,听了你在曲水流觞文会上的辩论,对于经世致用之道很感兴趣,所以才要入经世家的门墙,这一点逻辑上没有毛病啊!”
秦枫笑道:“逻辑上的确没毛病,可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毛病。既然是感兴趣经世致用之道,那么拜你这位经世家的掌门为师,有什么问题?为何他们会面露难色?”
姜雨柔听到这裏,她眉头微微蹙起,低声问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秦枫听到姜雨柔并不避讳这些,他便点了点头说道:“上清学宫儒家想来鄙夷女子,若是他们的确对经世之道心悦诚服,拜你为师,也没有关系。可他们偏偏不是衝着经世致用之道来的,他们拜我,就可以用我的名声去完成很多以前做不了,做不到的事情……”
秦枫的话锋一转道:“可是他们若是拜师的是雨柔你,非但对于他们的文名不会有太多的增长,甚至可能会因为拜师女子而受到其他学宫中人的耻笑。一来一去,他们都是权衡利弊的老手,当然只有拂袖而去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秦枫笑了笑说道:“至于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往脸上贴贴金罢了!”
姜雨柔听到秦枫的话,虽然心裏知道他说的在理,嘴上却是娇嗔道:“你这人真的好过分啊,居然拿我当试金石!”
秦枫笑着宽慰道:“夫人,这不是迫不得已吗?”
没等姜雨柔开口,竹门外还跪着的那名道家练气士模样的青年就啧嘴道:“收不收我为徒,给个说法呗,收就收了,不收就不收了。”
他边说边吐槽道:“这边让我跪着,也不给个说法,一边也不管我乐意不乐意,就往我嘴裏塞狗粮,有你们这么做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