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的剑意不过是化为墨剑,墨剑还没有化为活物,竟就已经了这般气象。
若是化为了活物,那还得了吗?
只是,此时此刻岳飞惊已经顾不得其他,认真地观摩秦枫的文字,生怕错失这个天大的机会。
屈怀沙原本只是须发尽白,此时此刻,气势居然也有被秦枫压制的迹象出现。
他的额头汗水密布,缓缓流下。
他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正在书写的文字出现微不可察的瑕疵。
“秦枫,别以为耍一点小花样,你就能赢得了我!”
屈怀沙声嘶力竭道:“我枯坐碑林数百年,这其中的艰辛,枯寂,岂是你可以理解的?”
屈怀沙嘶吼之中,握笔的右手如银蛇狂舞,似癫似狂,一字一字皆仿佛是他对心中不公的控诉。
“一切的一切,我一切的忍辱负重,都是为了此刻,向你们经世家复雠!复雠!复——仇!”
面对这近乎癫狂的屈怀沙,秦枫脸色依旧平静如水,他语气平缓,手更是稳到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如果说屈怀沙的书意如磅礴恣意的汪洋,一个个字就好像是汹汹而来,拍打海岸的惊涛。
秦枫的书意就如同平静无波的湖泽,一个个字则像是岿然不动,万古不易的礁石。
任你惊涛拍岸,毁地灭天,我自——岿然不动!
秦枫语气平静说道:“你被囚碑林,不过咎由自取,这一点学宫上下早有公论。你不过是不甘心为什么对你待遇如此苛刻罢了,你有什么怨气?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裏叫屈?”
屈怀沙厉声咆哮道:“你懂什么?你体会过这等滋味吗?”
秦枫语气依旧平静,淡淡说道:“我曾被人暗算身死,背负污名千载,弟子门人被屠戮殆尽而无能为力,你可曾体会?”
秦枫话音一落,手下之笔正写到《兰亭剑帖》中段的“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两句,一时气象万千,近百字,数百比划化为的墨剑尽皆头生双角。
气势大盛!
秦枫上前一步,厉声再喝:“我曾被奸人合伙暗算于天外,断却一臂,险些横死当场,万死之中才求得一线生机,你可曾体会?”
秦枫再上前一步,《兰亭剑帖》写至“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
漫天墨剑化出蛟尾!
屈怀沙此时已是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秦枫,你……我,我岂会输给你!”
屈怀沙犹自奋起,只是他身后化为毒蛇的墨剑已是瑟瑟发抖。
甚至有的墨剑嘶厉大叫几声,重新还原成了字迹的模样。
秦枫的墨剑都还未曾彻底化形,竟将屈怀沙以墨剑化出的毒蛇活活吓死?
那可是,堪比书道圣人的墨剑啊!
“太夸张了!”
岳飞惊看向秦枫,以及他身后的墨剑,用无奈又羡慕的语气说道:“这还是没有化形的墨剑,若是彻底化形,那还了得?王道塔上的圣人,可受得了他一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