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今天才是古月成为首辅的一天啊!
这哪里是下马威啊,这简直就是飞龙骑脸,凑上来狠狠打秦枫的脸啊!
这才过去一天啊,第一天朝堂之上,万古仙朝儒家官员领袖王义甫就当面弹劾上清学宫来的首辅古月。
刺|激,太刺|激了!
女帝也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笑意:“王义甫,之前不是你在殿上提出要请一位上清学宫君子来当本朝首辅的吗?你这是为何?”
不曾想王义甫居然也是个狠人,“哐哐哐”地磕头好几十下,泣涕肆流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臣王义甫有眼无珠,才给朝堂引来了这一害,死罪,死罪!”
这声泪俱下的表演,这痛心疾首的表情,当真是把朝堂当戏堂了。
纳兰女帝身边捧剑的唐婉儿厉声道:“王义甫,你弹劾首辅古月所为何事,你可有什么证据?”
王义甫赶紧说道:“陛下明鉴,臣弹劾古月的罪状是嚣张跋扈,命人行凶杀人,又杀人灭口,其罪可诛啊!”
这一下,秦枫脸上的表情有意思极了。
本来秦枫还在想,刑部大牢出事情了,应该是王义甫等人弄死那管家,毁灭了证据。
他还在考虑如何揭发王义甫雇凶杀人,草菅人命的事情,到了王义甫嘴裏,居然就变成弹劾秦枫的罪状了!
颠倒黑白,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一些。
纳兰女帝看向跪在地上的王义甫,淡淡说道:“细细禀来!”
王义甫躬身道:“遵命,陛下。昨日我等到古月府邸拜访,他出门游玩归来时,只因我家管家不识得他,与他发生了几句口角,他便悍然令王府禁衞打断了我家管家的一条胳膊。下官本不愿也不敢生事,只准备就此罢了,便当自己府里管家有眼不识泰山,才无端遭此横祸,不曾想到啊……”
王义甫继续说道:“不曾想到古月首府全无身为宰相,能撑船的胸襟,竟是强迫卢柏将我那管家下狱,准备更加迫害他!”
话音落下,王义甫身后不远处坐着的卢柏竟桑出站起身来,沉声道:“陛下,臣可作证,确有此事!”
一语落下,满堂哗然。
卢柏故意义正严词,只说一句“确有此事”,可究竟是确有秦枫要求将管家下狱一事,还是秦枫与管家有过节这件事?
他却根本不细说。
读书人,杀人不见血,杀人不用刀啊!
谁知,这还没有完,王义甫跪在地上又嚎啕道:“若只是一场牢狱之灾,皮肉之苦也就算了了,不曾想到古月的气量如此之小,竟连一个小小管家都不放过!”
“他着令府上禁衞看守我府上管家,说是看守,实则监视,当他得知我今日要在朝堂上为我府上管家叫屈喊冤之后,竟是丧心病狂,让府上禁衞什长直接杀害了我府管家,如此草菅人命,简直天理难容啊!”
秦枫蓦地眼神森冷,只听得身后刑部尚书卢柏又站了起来,沉声说道:“禁衞什长已经被擒,且已招供画押,承认自己受古月指使,杀人灭口的事实,那名禁衞什长已被押在皇宫之外,随时可以上殿对质受审!”
哗然,再哗然!
如果不是事情的亲历者,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因为王义甫与卢柏的双簧演的太好了,太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了!
一时间,蟠龙金殿之上,儒家官员纷纷对着坐在最上首的秦枫破口大骂。
“衣冠禽兽”,“德不配位”,“心胸狭隘”,“狐假虎威”之类的话,都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要知道,儒家官员当中还有一种官员,是专以骂人见长的,就是“言官”。
上级不好,骂上级,皇帝不好,骂皇帝,通篇不带一个脏字,可就是骂得你想一死了之的心都有了,关键这种人还杀不得。
皇帝杀了,史书记上一笔,昏君,暴君,这两顶帽子要么戴一个,一不小心两个都戴上了。
上级杀了,史书更要记上一笔,弄权作乱,结党营私,这两项是肯定要占的。
用吕德风那个老不正经的话讲,这叫臭虫,放着碍眼,打了脏手。
现在,这些儒家官员中的“臭虫”就已经根据自己掌握的“真相”开始对着秦枫破口大骂起来了。
秦枫一言不发,面色如常。
只是这样低调的行为,却是让儒家官员感觉秦枫是心虚了,骂的更加起劲了。
道家官员们则窃窃私语,无非是隔岸观火,看儒家自己闹自己的大笑话。
这等自家人斗自家人的瓜,可不多见。
而且还不是稍稍敲打一下,恶心一下政敌的小打小闹,直接就是要让对方身败名裂,斩草除根的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