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问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仙界联军的统帅，秦枫之徒——丁毅。

丁毅在前排站起身来，大声问道：“我们天仙界因为两界屏障的缘故，天人五境都修炼不全，第四重浩然境的修炼者都很少，对上界神祇自是无能为力，难道上界这么多至尊境强者也没有办法不成？”

如果是其他修炼者开口质疑，燧人氏还可以视而不见，或者避而不答，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丁毅是天仙界联军的统帅，又是秦枫的弟子，地位几乎可以与青脉少司命相当，燧人氏自是不能不答。

他沉吟说道：“不能否认，上界人族修炼者被神祇奴役，有我们上界人族自身弱点被神祇控制的责任。”

燧人氏继续说道：“上界五帝的其实差距并非特别大，彼此都有制衡。初代青帝与白帝差不多在一个层面，也就是人族修炼者中最顶尖的实力层次。初代黄帝与黑帝实力相当，初代赤帝两不相帮，保持中立。”

燧人氏的身后，逐渐浮现出了五位初代大帝的容貌：“上界神祇通过两边下注的方式，很快控制了上界五帝，只不过当时的‘天’与他麾下的神祇还是以善神的面目示人，各脉虽然有大道之争，但对于‘天’与作为天之使者的神祇都是礼敬有加。‘天’帮助五脉调和了矛盾，让人族免于厮杀内耗，但上界五帝也付出了要自称为‘天子’的屈辱代价，自此之外，‘天’对人族修炼者的规矩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苛刻。”

燧人氏继续说道：“在座的上界中人都知道，从不灭境起，各脉都是分配好名额的，尤其是至尊境，各脉往往要千年才允许出一位至尊境修炼者。你们莫不是以为，这是我们上界四位大帝制定的规则，为的是限制各脉的发展，保持世界的平衡吧？”

一众大厅里的强者无言，赤帝继续说道：“其实不然。我们上界四脉虽然存在矛盾，但至少都是人族，我们巴不得人族每年出一位至尊境强者。可是‘天’不乐意，如果没有‘名额’，擅自突破，就会遭到‘神罚’，连所在一脉都要受到牵连。上界的‘天’要限制人族修炼者的力量，让我们在神祇面前永远也无法反抗。”

他看向发问的丁毅，缓缓说道：“一开始上界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直到我们开始发现上界在不断下沉入天仙界之后，事情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随着上界不断沉入天仙界，那些负责上界地块的神祇也会金身陨落，灰飞烟灭，而人族的祭祀供奉是他们延缓毁灭的良药。原来我们一直以来都被骗了，不是人族需要神祇，而是神祇需要人族……”

全场鸦雀无声，燧人氏继续说道：“第一个发现端倪的人是初代青帝，但很快他就被其他四帝斩杀陨落。纸包不住火，时隔百万年之后，人族祭祀供奉可以延缓神祇金身破碎的时间，已经是上界人族都知道的秘密了。”

燧人氏叹了一口气说道：“此时再来看，当年原本有矛盾的四帝之所以会联手对付青帝，在这其中‘天’的推动作用必不可少。再加上白帝本就是上界神祇夺舍的人类修炼者，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端坐前排的姜雨柔清声问道：“赤帝大人，也就是说，上界人族其实在青帝陨落之后，就失去了对抗‘天’，获得自由的最佳机会了？是这样吗？”

燧人氏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五帝俱在的情况下，尚且不能做到，更何况是缺少了初代青帝这样真正顶级的人族强者。可以说是错失最好的机会了！”

秦枫缓缓说道：“这样的手段可比只会打杀的荒天道厉害多了。给人族以机会苟延残喘，但又不给人族彻底翻盘的机会。真是恶毒之极！”

就在这时，忽然就有人大声喊了一句：“上界五帝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们不是去白白送死吗？”

那人只喊了一声，很快自知不对劲，赶紧就闭口不言，低头再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