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冲淡淡说道:“从小到大,我还是首次见着你这等人。你既不要命,那我也就不再与你多说。钱管家,按照我赤炼门规,外门弟子冲撞羞辱真传弟子,该当何罪?”
钱三管家精神一振,得意洋洋地看了倪坤一眼,大声说道:
“赤炼门规,有外门弟子冲撞真传弟子者,当废其修为,毁其气海,杖责一百,断其双腿,扔出赤炼城,自生自灭!此刑,当由刑堂执事监刑,由刑堂弟子负责执行!”
商少冲道:“我能监刑么?”
钱三管客笑眯眯说道:
“大少爷虽不是刑堂执事,但您的师父兼娘舅,正是刑堂执事。所以,大少爷您可先行监刑,着这几位弟子行刑。事后找舅老爷报备一番即可。”
商少冲满意地点点头,冷眼看向倪坤:“你都听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倪坤看猴戏一般,一脸好笑地看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此时微笑说道:
“听到了,我倒也没什么可说的,还是之前那番话:你们统统跪下,把膝盖跪碎,先自己掌嘴一百,要够响,要把牙齿打掉。之后再用头,把地上石板磕碎,我就可以原谅你们。”
商少冲眼中凶光一闪,喝道:“冥顽不灵!丧心病狂!给我毁了他的丹田气海!”
几名外门弟子早就按捺不住,得令后齐齐大喝一声,就要冲上。
而倪坤亦是嘴角一翘,微微眯起双眼,指甲之上,已然闪过一抹冷光。
眼看就要爆发一场血案,突然,一道斥喝传来:“统统住手!”
这声斥喝,音量极大,气势极足。斥喝声中,那几个外门弟子以及钱三管家,顿时个个像是当胸挨了一拳,齐齐踉跄后退,跌坐在地。
商少冲眉头一皱,向着声音来处望去,冷冷道:“郑拾遗,你要架我的梁子?”
倪坤也不急着出手,好奇地看向那边,就见一个身姿挺拔,金箍束发,手持折扇,气度宛若俗世王公的青年,带着几个灰衣外门弟子,走出传功堂大门,悠然走了过来。
“商少冲,你行事未免太过跋扈了。也不看看这裏是什么地方。”
那气度宛若王公,相貌也颇为俊朗,名为“郑拾遗”的青年轻轻一摇折扇,微笑道:“在这下院传功堂前,还轮不到你这个刑堂弟子发号施令。”
商少冲冷声道:“此子当面辱我,就算不计我刑堂弟子的身份,身为真传弟子,我难道还没有资格教训他吗?”
郑拾遗微笑着,语气柔和,但内容十强硬:
“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在这下院,我郑拾遗说了才算。照我说,我并没有看到这位外门弟子辱你,只看到你气势汹汹,咄咄逼人,想要恃众伤他。在我看来,此事过错,分明在你身上。”
商少冲双眼微眯,凝视郑拾遗:“看样子,你是铁了心要保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喽?”
郑拾遗看了倪坤一眼,微笑:“我身为下院执事,保我下院弟子,有什么不对吗?若让你恃强逞凶,我还有什么面子?”
“好,你很好!”商少冲深深地看了倪坤一眼:“我倒要看看,你能保他到什么时候!还有你自己,小心着别犯到我刑堂手里!我们走!”
刚要带人撤走时,那刀条脸青年忽然上前一步,说道:“商师兄,小弟有一个不情之请。”
商少冲被折了面子,心裏正自恼火,见此人出头,一脸不耐地说道:“元文你又有什么废话要说?”
倪坤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刀条脸青年果然姓元,且名叫元文,与那元武一文一武,当是元家兄长无疑。之前钱三管家说过,是有个拜入商少冲门下的下院弟子,在商少冲跟前提起过自己,商少冲才命钱三管家前来招揽自己。
如此看来,那煽风拱火之人,定然就是这元文了!
此时元文被商少冲喝斥,也并不着恼,只看着倪坤说道:
“此子不识好歹,不仅拒绝商师兄一片好心,居然还胆敢折辱商师兄,此事小弟亦有责任。所以小弟愿与此子赌斗一场!一月之后,斗战台上,与他分个胜负!”
商少冲眼睛一亮,笑道:“很好!”转身看向郑拾遗:“郑拾遗,这元文也是刚刚入门的外门弟子,今天才拜入我门下。他这提议,不过份吧?”
郑拾遗眉头一皱,旋即展开:“同代弟子,约战赌斗,自不过份。不过此事也需倪坤自己同意才行。”
商少冲看了元文一眼,元文会意上前,对倪坤喝道:“倪坤,可敢应下此约,一月之后,斗战台上,与我一决胜负?”
倪坤刚才本来都打算宁可暴露,也要大开杀戒了,但既然有人出头架梁子,貌似公允地帮他说话,那他也就按捺住性子,打算再潜伏一阵,先摸清赤炼门的底细再说。
当下微一点头,“有何不敢?一个月后,斗战台见。”
见倪坤应下赌斗,元文也不再多说废话,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了倪坤一眼,跟着商少冲等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