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春闻言当下不再犹豫,急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只听得快马一鞭,飞奔而走的声音。看着钟离春消失的背影,百里长河叹息道“丫头,你要是个男娃子,将来定会是名了不起的将军,只是可惜了…”吕荼这几日一直陪着采桑女,他不是陪着她去采桑就是回来帮着她去养蚕,日子倒也过的快活无比。张孟谈见状此时有些急了,若是公子沉溺于此,那岂不是误了大事?东门无泽则是整日里买醉,他醉到嗨时,抱着酒坛大哭,说他失恋了,被人抛弃了。张孟谈听到东门无泽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找了一盆凉水,呼啦啦的倒在了东门无泽的脸上。东门无泽被凉水击醒“孟谈,你疯了?”说罢拂拭硕脸上的水迹。张孟谈道“现在公子乐不思事,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大醉?”东门无泽道“乐不思事?孟谈,不是我说你,你难道忘了这次我们来无盐邑的目的了吗?”“那就是陪公子散心,散心!知道吗?”“现在公子心情好了,你怎么哭丧着脸干嘛?”“再说了,我失恋了,难道就不允许我喝点酒啊?呜呜,我的小桑女!”东门无泽嚎啕大哭。张孟谈听到东门无泽的话觉得有理但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难道是我怕公子忘记了功名富贵,导致自己也没有功名富贵了吗?张孟谈啊张孟谈,公子的快乐,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你有罪,有罪!张孟谈开始在心里自我批评起来。清晨的太阳圆乎乎,红红的,大大的。露水把吕荼和采桑女的衣服打湿,田边的小路上,野花开的很灿烂。吕荼摘了一朵野菊花,插在采桑女的耳际发间。采桑女幸福的一笑,接着一幕令吕荼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样子出现了,只见她脱掉鞋子,漏出两只可爱的玉足“文宾哥,泥土踩着好舒服啊?!”看着掂着鞋子在山野小路上行走的阳光采桑女,吕荼被感染了,人就应该这样大胆的去快乐着,什么礼仪的,见鬼去吧!想到这里,吕荼弓腰也把自己的鞋子脱掉了,那泥土上有些湿润,有些凉,有些软的东西,踩上去真的好舒服。吕荼觉得自己过往的生命里真的丧失了太多美好的东西,所以现在他要抓住。是的,抓住!“文宾哥,你给我唱首歌吧?”采桑女走路的时候一跳一跳着,像是个活泼可爱的百灵鸟。吕荼心中很是沉溺,咳了咳清清嗓子,采桑女见状拉着吕荼到了一个斜坡上,布满野花的小斜坡上,阳光照在那里暖洋洋的。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世界还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随你跳……“文宾哥,你唱的真好听!”采桑女静静的依靠在吕荼的肩上,阳光照着她们的后背,影子老长老长。“好听吧,嘿嘿”吕荼正欲自我炫耀,可是他感觉到不对,采桑女搂着自己的臂膀收力了。“你怎么了?”吕荼大惊,因为他看到采桑女泪流满面。采桑女动了动鼻子,擦掉眼泪“没什么!只是好想永远与文宾哥这样一辈子”。吕荼笑了“傻丫头,想和文宾哥一辈子这样,那还不”简单二字尚未出口,采桑女堵住了他的嘴“文宾哥,我知道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属于更高的蓝天,而我只是个采桑女而已,不过只要一次就好”。说着采桑女搂紧了吕荼。吕荼听到采桑女的话,身体一怔,原来她什么都知道,那为何还?难道一次就真的好吗?吕荼紧紧的抱住了采桑女,久久不愿分开。我一定是赤子之心了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让我遇到这么一个采桑女,我一定要让她和我生生在一起,是的,生生!吕荼想着想着嘴巴亲了亲采桑女额头边的秀发。钟离春从周边城邑跑了回来“夫子,您猜的没错,周边城邑一听是我钟离家收购蚕丝,便纷纷婉言拒绝了,这到底怎么回事?”百里长河听到钟离春的话,拿了块毛巾让她擦洗风尘“丫头,你们家是纪国贵族吧?”钟离春不明白自家夫子所答非问是什么意思,但聪慧的她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夫子,不可能,钟离家是出身纪国遗留公子之家,但那已经是很早的事了,更何况我们好几代都行善积德,从未做过违法乱纪之事,朝廷怎么可能把我们视为眼中钉?”百里长河道“傻丫头,就是因为你们家行善积德,就是因为你们家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所以朝廷才忌惮你们啊!”钟离春闻言脑中轰鸣,她似乎明白了,“夫子,大姐之所以被孙家退婚是不是也是因为我们家出身的原因?”百里长河捋着白胡须没有说话。丫头啊,你真是太可惜了,若为男子定为一方英豪!时间在屋内仿佛静止了一会儿,这时只听的钟离春咬着牙道“我们钟离家只剩下我一个丑丫头,就算这样,朝廷也不愿放过我们吗?”百里长河道“丫头你知道洪水吗?”钟离春点了点头。百里长河道“洪水在冲垮河堤的时候,会考虑那河堤上弱小的生命吗?”“你只是你家族的牺牲品而已!”“因为朝廷在十年前就开始逐步开启了清算那些把持地方的旧国勋贵,而王老虎就是朝廷上的打手之一,你现在懂了吗?”钟离春闻言再也忍不住,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夫子,难道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丫头真的不想我钟离家祖祖辈辈的家业毁在丫头的手中,夫子”一直坚强的钟离春哭了,眼泪哗哗。百里长河摇了摇手道“丫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财物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执着呢?”“再说就算的你的父母,你的祖辈们知道了家业在你的手中毁了,没了,他们也不会怪罪你的,因为自从十年前就已经注定你们家族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