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连见状拱手行礼然后抱着琵琶离开了,衅蚡黄这时才道:“公子,事情调查清楚了,刺杀公子的人是刘卷派来的,他的目的是为了一箭三雕。”“一箭三雕?哦,说来听听”吕荼把铺垫放在身边,衅蚡黄见状坐了下去。“想必公子也知道,现在的周王朝堂政治势力大概分成三派,一派是刘卷的势力,一派是单旗大夫的势力,还有一派是颜穆菊的势力,这三派势力当中刘卷势力目前最大”“然而这些年来单旗大夫名声日益高涨,这让刘卷产生了危机感”“颜穆菊因为是小邾国的旧国主和公子有灭国之仇,所以刘卷利用此点用心腹武士化妆成小邾国颜穆菊的手下来刺杀公子”“公子若是被刺客刺杀得逞,单旗大夫会被株连失去争夺朝堂权力的资格,而颜穆菊同样是百口莫辩,最终落的下场可想而知”“于是,在周王朝堂上,再也没有人是刘卷的威胁了”吕荼听罢点头,看来事情的真相和自己的推测一样,这时他突然想起衅蚡黄说是一箭三雕:“涡阳,你方才不是说三雕吗?你只是讲了两雕,那第三雕呢?”涡阳是衅蚡黄的字。衅蚡黄捋须道:“公子,黄听闻前年阳生公子主导下的再次伐楚之战在天子这边是得到了刘卷大力支持的”。说到这里,衅蚡黄不再言语,他相信以公子荼的智慧是明白他意思的。吕荼听到这里心中一痛,这第三雕看来是杀了自己,以为讨好所谓未来齐国霸主阳生的。屋内沉静了许久,带着跳动粒子的光束射了进来,吕荼轻叹了一口气道:“涡阳,也不知现在伐楚之战打的怎么样了?”衅蚡黄道:“公子,去年的时候,黄听闻齐国大军连战连胜已经拿下了巨阳,寿春,六城,舒城,黄城,松阳等楚国要城要地,以正常的路程推测来预计,现在应该拿下了柏举,鄂,若再顺畅和幸运的话应该攻占了竟陵”。对于衅蚡黄的推测吕荼不知如何作答,因为他深深知道楚国不是一般国家,他是不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就被攻下的。方才衅蚡黄提到了柏举,这让吕荼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念头。历史文献上的柏举之战是吴楚之间打的,最终是以吴国的胜利为结果,可是如今是齐楚之战,那情况还会一样吗?还有阳生在想什么,难道他不知齐军大量攻下城池就意味着军力分散?力量分散,主动进攻的军队就会力量大大折扣,若是遇到对方十倍二十倍的军力怎么办?他在想什么,齐国朝堂上的人在想什么?吕荼越想越是焦躁不安,他让衅蚡黄拿出大周天下的地图,观察了许久,一个霹雳在他脑海里打响:“不好,齐军可能中计了!”“涡阳你速速派心腹武士,把这封信一定要亲手交给伍子胥,记住一定要亲自”吕荼唰唰奋笔直书后,用蜡油把信封封好交给了衅蚡黄语气十分的严肃沉重。衅蚡黄见吕荼脸色蜡黄,知道事情急矣,不敢怠慢,忙拿着信退下。看着衅蚡黄消失的背影,吕荼愤恨道:“该死,该死,我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这个巨大的阴谋?”“真希望此战孙武在,齐军或许还受损小些,可是阳生你太太……”吕荼恨到最后恨开了阳生。原来此次阳生主导的伐楚之战,主要调遣的力量要嘛是中间派,要嘛是偏向他的各级文武将领,他的目的无非是增加军中威望和安插心腹。孙武虽贵身为镇北将军,但阳生并没有调他出军,因为阳生恐惧,孙武毕竟和吕荼是自小就腻歪在一起的人,在他的概念里孙武是吕荼的心腹,所以他不可能让吕荼的心腹出战,再获大功重用。至于大司马田穰苴,他病了,所以此战他未有随行。“希望一切还来得及”突然屋外狂风大作,不一会儿雪花飘了下来,吕荼颓废的瘫在席上两眼发直。吕荼的恐惧没有无缘无故,齐国大军在柏举遇到了楚军的誓死抵抗。柏举城外,齐军大营,阳生军帐。“伐楚之战一路行来都是父亲和众大夫将军策划指挥的,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独自领军出来作战,自己却在柏举打了三个多月还未有一步向前,坐镇寿春的父亲会怎么认为自己,将军们又会怎么认为自己?”阳生在大帐内急的直冒火,来回走动着。要知道,他此次出战,齐景公可是把能动用的老本都给阳生了,那是整整二十万齐国精锐大军。更是有大将军国夏,老将华周,三大骑将等为之辅佐。可是残酷的事实是齐军连打了两年向来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是到自己这却遇到对方最顽强的抵抗,这种抵抗却让他二十万大军打了三个多月硬是没有前进一步。阳生很愤怒,他心里清楚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看自己的笑话呢?当年伐楚之战自己那位好弟弟吕荼可才是弱龄少年却帮助了父亲连续灭了四国,其更是在二战莒父,马陵道之战,泗上之战和随城之战挽救大军于倒悬,这是何等的功绩?而自己呢?年龄比吕荼大,所持有的军队力量是第一次伐楚之战的五倍之多,但就算是这样,在柏举这个临河小城却碰了一鼻子灰。“申包胥,我干你祖宗!”阳生破口大骂,他现在是把所有的罪过都归结给了楚军主帅申包胥。阳生坚定的认为若没有申包胥,自己早已经拿下了柏举甚至拿下了竟陵。阳生脚步有些虚浮,或许这是他常年玩人*妻好色的结果吧。陈恒见阳生在帐内来回走动焦躁不安甚至开口大骂,他眼观鼻鼻观心,不一会儿献上一计。阳生得之方才转为大喜,翌日两军摆阵对冲,齐军诈败,楚军追杀一里便退回。埋伏好口袋的齐军见楚军就要入口袋的刹那停下追赶返回城池,无不郁闷的要死,郁闷之后便是压抑的愤怒和挫败感。这仗还有办法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