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庭中央大帐前,堆积了约长宽高各三米的木堆。义渠巫师们围着木堆跳着悲伤的舞蹈。一些乐师也时不时的演奏出哀伤的曲子。“jia”吕荼看到此幕,更急了,他顾不得许多直闯王庭的辕门。守卫辕门的义渠头领本欲射杀吕荼一行人,可是看清吕荼面目和阿其花后,他急声让众人放行。王帐内。蓝琪儿脸色娇美的像一朵潮红的花一样,她搂着襁褓中的爱子,又看又亲,又亲又看,眼睛中布满不肯一丝的放下与倦怠。大祭司,妲鹿,铁默尔等看着蓝琪儿这般,眼泪忍不住哗哗而下。他们知道,这时蓝琪儿最后的日子了,就像是那火,最后的燃烧。“我儿,我真的好想再见到你的父亲,真的”“我以前恨他,可是如今临死了才明白,我不是恨他”“昆仑神的告辞中说,一个人是否是真的爱一个人,只有他临死的时候才知道”“如今我快要死了,我才明白,我的恨其实是爱”蓝琪儿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我儿,你说母亲可不可笑,当初只是听闻你的父亲是如何的风采,然后就被迷住了,陷入了自我的疯癫当中”“我为了逃避现实所以我装疯卖傻,让世人都觉得我得了病”“可是我没有,我只是希望一手能端平些”“一个是爱我疼我的父兄,一个是我理想中的生活”“我被活活的逼成那样,只能时而正常为父兄尽责,时而疯癫满足自己的希望”“儿啊,你说,母亲是不是很傻,很傻!”蓝琪儿摸着爱子的小手,眼泪继续扑打扑打的往下掉。帐内的众人已经是泪如雨下,大祭司更是干枯几十年的眼睛,已经被眼泪淹没成深潭。铁默尔虽然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何样的感受,可是看到大家都在哭咽流眼泪,他想起被杀的父亲还有疼的祖父,眼睛一酸,眼泪也是流了出来。“我儿,你要记住,切莫学你的父亲,在感情方面那样的怯懦与瞻前顾后,要爱就狠狠爱,不顾一切的爱,记住了吗?”蓝琪儿摸着儿子肥嘟嘟的脸蛋,心中一疼,再次低头亲吻:“我儿,我真的好想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娶妻生子,看着你,只是看着你……”言罢,蓝琪儿身体一僵,轰的倒在了床毯上。襁褓的婴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哇哇大哭。“呜噜,呜噜噜?”帐内众人此时手脚忙乱大声喊叫起来。当吕荼打开帐门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倒在了毯子上的蓝琪儿,她的脸不再娇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她就那样僵硬的躺在毯子上,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泪痕。“哦,不!”吕荼忍不住,大声嚎叫起来,此时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有如此的表现,只是觉得生命的一角没了。难道自己爱着蓝琪儿吗?只是自己不知道,等到自己发现了,蓝琪儿却已经……吕荼爬到蓝琪儿的尸体前,抱着她,晃着她希望她能醒来。可是蓝琪儿冰凉的身体和停止的心跳与呼吸告诉自己,蓝琪儿已经走了。“哦,不,蓝琪儿,为什么,你不能等我回来,回来?”吕荼嘶吼着,他的嗓子和鼻腔已经被一种叫做撕心裂肺的黏液站满了。帐内众人都认识吕荼,所以见吕荼到来,只是惊讶一下,却也没有阻拦,然后又陷入无尽的悲伤当中。“蓝琪儿,你不是说荼哥哥你怎么这么久还不来看我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你醒来呀”“蓝琪儿,你不是说过你愿意做我吕荼的一瓢饮吗?”“我吕荼就在这里,你醒来呀”“蓝琪儿,你不是说过那不鸡鸣狗叫,是大头苍蝇与远方的狼吗?”“我吕荼就在这里,你醒来呀,我们一起去看”“蓝琪儿……”……吕荼抱着蓝琪儿如丧考妣嚎啕大哭。人走了,可以回头;可是人死了,又怎么回头呢?吕荼等到这一刻才真正明白,那一个痛彻心扉的道理: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如此……可是已经晚了!胭脂山,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百花池边,野花还是开的多姿多彩。蓝彩荷的花还是蓝色的蝴蝶。吕荼为蓝琪儿的天葬在这里举行。一条花船,蓝琪儿静静的躺在上面,她的素白的裙装,显得她是那么的高雅。沙漠里的月牙泉,今日她就要回归了。火把扔在花船上,花船燃烧了起来。无数的义渠人围着百花池低声吟唱,那苍凉的呜噜之音。仿佛那是恭送人世间的天使回到昆仑神的怀抱。吕荼一手单抱着怀中的婴儿,一边看着蓝琪儿渐渐的消失在火海中,最后沉浸在百花池水底。婴儿却是睡的很甜蜜,他软白白肥嫩嫩的小手馕在自己的嘴里,吸允着,仿佛那手就是母亲的乳。关于婴儿的身份,吕荼也知道了,他没有想到蓝琪儿所生之子竟然是自己的,要知道那只是一晚的缠绵啊!他得知真相后,才恍然理解了蓝琪儿怀揣着大肚子来见自己时那渴望忧郁的眼神,还有那百花池边散步时对着自己讲蓝彩荷与蝴蝶的故事。原来,她在暗示自己,可是自己那时好傻,竟然没有明白。“渠儿,你母亲回到昆仑神的怀抱了”吕荼看着花船最终沉入水中,低下头来看向还在睡梦中的爱子。“渠儿,自今日起,你就跟随在父亲的身边,由父亲我来守护你”吕荼突然斩钉截铁道。只是他这话一出,大祭司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现在蓝琪儿的葬礼为重,他只能隐忍着。张孟谈和籍秦没有想到,这一次再次来义渠,会发生这样的事?自家公子竟然有了个儿子,虽然这儿子身上没有像他的先辈一样流淌着姬姓血脉,可是毕竟是长子,还是义渠王之子,这身份也是相当高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