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荼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一股高深莫测的样子道:“无泽,我观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只可惜印堂发黑,恐怕有杀身之祸啊!”东门无泽见吕荼那落井下石样,气的直接翻白眼,口吐白沫晕死了过去。吕荼和东门无泽这面斗法,外面张孟谈和褒国大夫商谈也已经有了结果。吕荼见不会出现太大的危险,整理衣冠,让众人散开,走到那褒国大夫身前道:“齐国,吕荼,见过褒国大夫”。褒国大夫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吕荼,他原先是惊讶,接着是回过味来道:“传说公子为神人,今天见之,不是神人,胜似神人!”吕荼虽然听过很多拍马屁的话,可是当下还是忍不住脸红,他顿了顿道:“大夫,那位对你们神物无礼的男子是一直陪伴我长大的门客,我们一行人刚从秦国而来对你们国家的风俗习惯丝毫不知,至于先前门客犯下的过错,我吕荼愿意代其弥补”。言罢吕荼躬身一礼,很是尊敬和沉重。吕荼本来是打算借此事整整东门无泽的,可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杀害人家的神物是极其严重的行为,万一此事搞大了,说不好,东门无泽会因此嗝屁。所以吕荼在先前的话语中故意的强调东门无泽和自己的关系,还有自己愿为其弥补的事。褒国大夫听闻吕荼的话后凝神一会儿,方才道:“既然是公子的门客不知我褒国的风俗人情,此事便罢了”。本来还在装死的东门无泽闻言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猪蹄手拍着胸脯道:“吓死本君子了,吓死本君子了”。说着给了褒国大夫一个媚眼。褒国大夫浑身一哆嗦,话语一转沉声道:“公子,您那门客虽死罪可恕,但活罪难饶,按照我们褒国以前有过的惯例,要对其进行鞭刑并鞭打的时候要其对着蛙神们道歉谢罪”。东门无泽闻言脸一下绿了,鞭打他还能忍受,可是让他对着一帮青蛙说道歉,这自己的脸面何在?吕荼却是暗乐,但脸上还是担忧与不满道:“难道非得如此?”褒国大夫点了点头:“公子,有所不知,蛙神在我们褒国有很高的地位,传说我们先祖曾被大洪水围困,眼瞅着就要死去的时候,一只神蛙从水里跳了出来,引导着先祖逃离了洪水”“蛙神对于我们褒国人而言有救命的恩情,所以公子您应该理解我们对其的心意吧”吕荼很是严肃的点了点头,心中则是感叹,先古的时候,我们的祖辈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大洪水,以至于他们连青蛙都是崇拜!不过想想也理解,青蛙是两栖动物,当时人遭受水患当然期望自己能有青蛙的特殊能力,况且青蛙繁殖能力很强,想来这一点也是他们所崇拜的。吕荼把目光放向了脸色发绿的东门无泽,沉声道:“无泽,虽然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了大错,但是毕竟犯了,褒国大夫宽宏大量,你就从了鞭刑和心刑了吧?”心刑指对着青蛙说道歉之刑。东门无泽哭丧着脸道:“能不鞭刑吗,能不心刑吗?”吕荼没有说话,褒国大夫却是脸色黑了,道:“不鞭刑和心刑也行,那就按我们褒国的规矩,浸猪笼”。“进猪笼?”东门无泽闻言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进猪笼虽然有害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可是毕竟能躲过鞭刑和心刑,也是不错的,于是言正要答应。吕荼似乎猜出了东门无泽的想法,阴森森道:“浸猪笼,好啊,就是把猪捆扎在笼子里,然后找一处大河,把笼子投进水里”。东门无泽听罢浑身一哆嗦,把欲要开口的话收进了肚子里,众人明显的能看到他咽了一口唾沫。接着搞笑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东门无泽一边在众目睽睽之下受着鞭刑一边对着那些被他杀害的青蛙遗骨嚎啕大哭惨叫:“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看到这一幕众人想笑却不敢笑,因为这种刑罚仪式对于褒国人而言是神圣的,任何在施刑过程中出现嬉笑都会被认为是对褒国的侮辱和对蛙神的亵渎。东门无泽身体和心灵上遭受着双重痛苦,结束了这刑罚后,他心里暗自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吃青蛙了。刑罚之后,吕荼和褒国大夫攀谈起来。“大夫,我看你门押解这些奴隶做什么?”吕荼见褒国大夫带着自己手下押解了一帮年轻奴隶不由问道。褒国大夫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些奴隶违背了寡君的仁慈,所以他们将会被押进国都受刑以警告臣民。”“哦?”吕荼很是疑惑,听说过违背大人物的意志受到刑罚的,但却从没有听说过因违背大人物的仁慈而受到刑罚的。看到吕荼疑惑,褒国大夫没有多加解释,只是道:“公子,你到国都之后自会一切明了”。吕荼看着那些年轻的奴隶,她们有男有女,有强壮有瘦弱,她们的手脚皆是被麻绳捆着,身体上是伤痕累累,时不时的蚊蝇钉在她们身上,仿佛她们就是自己最好的食物与栖息地。这固然让吕荼感到无比的沉重,可是更让吕荼沉重的是在她们脸上吕荼看的出她们无比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是来自身体上的,而是来自于心灵,因为痛苦在她们身上已经演变成了一种叫做恍惚叫做麻木的状态。吕荼的神色越发沉重,他看了那个正在让军士们休息准备接下来的行程的褒国大夫,然后对着一个看着还有些神智的奴隶道:“你们到底犯了何样的错,以至于遭受这样的刑罚?”那奴隶没有说话只是头继续低着,眼睛盯着土地,仿佛那土地里有让他找寻到的宝贵东西。“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突然一个女奴隶发疯狂奔。一名褒**士见状,毫不犹豫的用三角形长戈,砸向了那女奴隶的头颅,女奴隶在下一刻鲜血淋漓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