驷秦的话让整个寂静下来的郑国朝堂瞬间沸腾,他们可以畏惧罕氏,但是对于驷秦,这个下大夫,他们还是有足够力量反对的,当下就有大夫出面欲要训斥,只是话还未出口,就被丰卷的心腹大夫斩杀。此时在场的诸位就算是傻子,也猜出了罕氏丰氏还有驷秦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结了盟约。而今日的朝堂会见齐国使者不过是一场汇集七穆和朝堂各级机要的政变阴谋。游氏游速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现在才完全明白为何当初罕锄一力建议七穆主动放弃封地,收缩各自的兵力物力财力,聚集国都,感情他是为了今日的一网打尽。虽然知道晚了,但是游速不愿意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他给自家儿子游楚使了个眼色,游楚知其意,偷偷给心腹大夫使手势,意思是说,立马杀出去。其他七穆如良氏良止,印氏印葵,还有孔氏孔张等人也不傻,很快明白了这是一场自郑国遭受三国围攻之初就已经有了预谋的政变,他们心中一面悔恨自己当初怎么就听了罕锄的建议,一面又不愿意接受羊羔的命运,都暗自招揽心腹,准备杀出宫殿,再图他谋。罕锄似乎是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思,微微冷笑道:“诸位,你们认为还能走的了吗?”“罕锄,你什么意思?”孔张也是位暴脾气,他本是朝堂上的中间派,不参与七穆的争斗当中,只是今日的冲击对他太大,他忍不住爆了。罕锄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手,不一会儿只听的殿外无数的兵士跑步声袭来。不久,一名将军带着彪悍的军士冲进了殿内。众人看到将军面目后皆是大惊失色以为见了鬼,但是接着又恍然大悟。这事情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场阴谋,一场策划好的试探王与七穆的阴谋。当然这个试探的结果,很遗憾,让罕锄下定了谋乱的决心。因为来将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被杀死”的许暇。罕锄见许暇到来,笑道:“王,诸卿大夫,你们说说这国参该死吗?”诸卿大夫皆是沉默,如今殿内已经被罕锄控制,他们哪有胆量反抗,当然除非他们不怕死。可是这些享受安逸久了的贵族,有几个不怕死的?罕锄首先把目光看向高高在上的大王姬易,见姬易一动不动,当下眼睛一瞪,手中那还流血的利剑往前挺了挺,姬易立马浑身一哆嗦,叫道:“该!”姬易的这一个“该”字算是给国参被杀定了性,那就是国参侮辱了国格,当杀。罕锄杀的对。罕锄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七穆,七穆中的丰卷和驷秦立马带头叫道:“该杀”。至于印良游他们在相视一眼后,叹了口气,面对包围宫殿的罕锄心腹武士们,他们根本没有几率杀出去,很无奈,他们不得不接受俎上之肉的事实,只能也跟随应和。罕锄这时又道:“王,如今韩魏宋齐都要吞灭我郑国,面对如此局势,为了集中力量抗衡四国,我建议,诸卿的兵权还有大王手中的兵符,暂时交在我手中,如何?”罕锄笑着,把最后的目的道了出来。“这?”姬易闻言身心具震,诸卿也是如临冰窟。没有了兵权和兵符,那他们这个卿还有王当的还有实际意义吗?“难道不该吗?”罕锄见姬易不愿,眼中寒光大冒。“该!”姬易咬牙,跺脚,最后说完话后,人一屁股瘫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上。诸卿见状无奈也都默认,把自己掌控的郑国兵权全部交给了罕锄。罕锄大笑叫道:“许暇何在?”“末将在”“着你为中军上将军,统领宫城大军”“末将得令”许暇闻言大喜。“郏张,郑罗何在?”“末将在”从诸大夫当中走出两名彪悍的将军。“着郏张为左军上将军,郑罗为右军上将军,各自统领兵马十万,加强国都防守”“末将遵命”郏张和郑罗也是喜形于色。郏张和郑罗都是郑国名将,是罕锄父亲罕达得力的部将,这场政变,若无二人利用自己的威望,提前调走宫卫大军,罕锄是不可能这样简单的控制七穆和姬易的。如今政变成功,罕锄自然不会忘记父亲麾下的这俩大悍将。郏张和郑罗在历史古文献上也是被记载为“能人”,《左传》记载:宋国和郑国是甥舅,因为“许暇事件”,甥舅打了一仗,郑国战败,宋国坑杀了郑军,只留下有能耐的人,而郏张和郑罗就是那仅存的两个有能耐的人。看着郏张,郑罗和许暇的喜形于色,罕锄很是满意,这个任命是他和丰氏丰卷细细商谈后的结果。郏张,郑罗,是有能耐的大将,让他们守护国都,是最好的选择;许暇,虽然能耐差,但是忠心,让他控制宫城,他罕锄放心。接下来,罕锄又发布了很多的人事任命,最后军权还有粮草大权完全落入了他一系的人马手中,他才最后道:“值此国家危难期间,诸卿还有王,还是在宫城内居住的好,外面太不安全了”。言罢,哈哈大笑,带着心腹离去。诸卿大夫还有姬易傻眼,这次他们是完全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了,因为他们被软禁了。看着罕锄离去的背影,辕颇这时才醒悟,撒腿追去叫道:“执政卿,执政卿,我辕颇,只是个客卿,只是个打酱油的,你就把我放了呗……”可是显然罕锄没有在乎辕颇的话,等待辕颇的是嗡的一声,宫殿大门合上,辕颇人没及时刹住脚,一下子撞在门上,鼻子嘟嘟的往外流血。辕颇再敲门叫喊,门外根本没有人回答,回应的是,梆梆梆的砸钉子砌木门的声音。辕颇绝望了,他知道这是罕锄打算把他们牢笼在这宫殿内。宫殿内,光线暗淡,突然有人哀嚎了起来,接着所有人都跟着哀嚎。王座上的郑哀公姬易哀嚎的最是歇斯底里,边哀嚎还边拔自己的胳膊上的汗毛,这次他是捋起袖子,大天广众之下,拔,边拔边流泪道:“该!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