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永钛与三个比他年轻许多的男人说话,仅仅是站着说话说了不到一分钟,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坐在了路边。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自己出来的?”郭松涛问道。
“是的。年轻人,如果你不去主动寻求改变,你就会被改变了,跟经济发展是一个道理。”薛永钛说起话来,让郑介铭和花奉听起来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拿官腔拿的特别圆润,虽然他说话的内容还算好,但是无论是腔调、姿态、表情,都让他俩生出厌倦的感觉。
“老郑,你说,我们真的有必要弄个累赘回去么?”花奉开始生厌,转头问郑介铭。
“先看看情况,这个人我从电视上见过,只是没和真人对上号。听听他怎么说,他这个级别的人,应该还是会掌握一些信息的。”郑介铭尽可能的压抑自己对这个人的厌倦,说着。
“你好,薛先生。”郑介铭走上前,打断了郭松涛与薛永钛无意义的聊天,他没有做出自我介绍。
“你好。”薛永钛也没有去询问对方的身份。
“我们注意到,你一个人在桥上,看样子是被撇下了吧?”郑介铭问。
“怎么是撇下呢?我是自己出来开辟新的道路了。”薛永钛有些尴尬的回答。
“找到什么道路了么?”
“我这才刚刚起步嘛。”
“哦,刚刚起步。你是从区政府那边出来的吧?那边的情况,能跟我们说说么?”郑介铭不想跟这个人废话了,直接开门见山询问。
“那边?区政府而已嘛,负责地区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等事宜的……”
花奉听见,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他总是绕来绕去说废话。花奉点燃了一只烟,压制住内心的不满。
“老郑,我看这个人对我们一点儿用处没有,省长又怎样?不过是个吃干饭的。”花奉说着。
“是啊,没什么用处,留在这儿,咱回去好了。”郑介铭点点头,故意回答着。其实他知道自己肯定能够从眼前这个脑满肠肥的人口中,敲出对边那伙人的情况,通过这些信息来提高自身的安全系数。只不过,面对一只螃蟹,他还不知道怎么下嘴。
“这样,那我们走吧。薛先生,您慢慢往前走。”郑介铭招呼郭松涛,三个人准备离开。
“哎哎,等等!”薛永钛眼看郑介铭要走,心裏又开始着急。
嗯?看样子,你确实是无处可去啊。那就好,有机会撬开你的嘴。郑介铭心裏想着。
“怎么了薛先生?您还有什么话说?”郑介铭问。
“你们……是三个人求生么?”薛永钛说。
“是啊,三个人,比你多出来两个。不过我们也得抓紧时间去找食物、吃的、喝的,现在这年头可都很少啊。您不打算抓紧回到自己的同伴身边么?”郑介铭问。
“……”薛永钛不太愿意说出自己没有了同伴同行这种事情,他一时间没有转过来思维方式,没想到怎么表达自己的诉求——带着他一起走。但是他又不愿意主动提出来,觉得这样好像掉了价钱,他想要对方来邀请自己。
薛永钛想了想,瞅了郭松涛一眼。他很聪明,他看出来郭松涛对自己相当友好,而且同样都是体制内的人,他觉得郭松涛会维护他。
果然,郭松涛马上转头对郑介铭说着,“他平常这人说话就是这样,不过还是蛮好的,给北省创造了很多就业机会……”
“我知道,‘经济发展必须靠拆迁!你如果不拆迁,就永远没有发展’、‘经济粗放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就是要多生、多生产’、‘雾霾是经济发展水平的标志,我们有更多的雾霾,应当感到骄傲’,不都是他说的话么?我对这些都感到五体投地。”郑介铭装出一副敬佩的样子说着。
“老郑,你不是想要通过他了解情况么?要不然我们把他带回去吧?”郭松涛对郑介铭说着。
“行,你先邀请他吧,看看他的反应。”
“薛先生,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么?”郭松涛终于主动对薛永钛提出邀请。
薛永钛看了看郭松涛,点了点头。
郑介铭则回头看了看花奉一眼,给他使了一个颜色。这是之前他和花奉两人背着郭松涛作出的决定。
花奉立刻明白自己该上来唱黑脸了,他走上前,揪住薛永钛的领子,凑到他的耳朵旁边。